第二天的雾浓得有点离谱，走在去训练场的路上，连前面人家的院门都看不太清。
我到槐树下时，远远就看见个抱着卷轴的影子——香菱比我来得还早，脚边的竹篓里插着好几柄手里剑，见我过来，隔着雾就喊：“泽江！
这边！”
我走近了才发现，她怀里的卷轴堆得快遮住脸了，下巴得使劲顶着才不让它们滑下来。
“今天练手里剑，”她腾出一只手拍了拍竹篓，声音里有点不好意思，“我总扔歪，昨天还把剑扔到房顶上，还是找巡逻的忍者帮忙拿下来的，所以……你得多帮我捡捡。”
我忍不住笑了，点头说没问题。
她从竹篓里挑了柄最薄的手里剑递给我，木柄磨得发亮，应该是用了挺久的。
“你也试试，不用急着扔，先握稳了。”
她站到我旁边，手指捏着我的手腕调整姿势，“拇指得顶住这儿，不然扔的时候会晃——你看，就像这样。”
她的指尖有点凉，碰到我手腕时我下意识缩了一下，她立刻松开手，笑着说：“别紧张啊，握剑又不是握蛇。”
我尴尬地挠挠头，照着她的样子重新握剑，掌心贴着手柄，确实比刚才稳多了。
雾慢慢淡了点，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来，在地上映出碎碎的光。
香菱先示范，她抬手的时候，头发随着动作甩到肩后，手里剑“嗖”地飞出去，“笃”一声扎进靶心，就是劲儿太足，剑刃陷得太深，她踮着脚拔了半天都没拔出来。
我走过去帮她，两人一起使劲，才把剑从靶上拽下来，手都震得发麻。
轮到我时，我学着她的样子抬手、挥臂，结果手里剑刚飞出去就歪了，首接扎进旁边的草丛里，连靶子的边都没碰到。
“没事没事！”
香菱跑过来拍我后背，力道大得我差点咳嗽，“我第一次扔的时候，首接把剑扔到训练场的泥坑里了，拔出来的时候满手都是泥！”
她拉着我去草丛里找剑，草叶上的露水把裤脚都打湿了，凉飕飕的。
我们蹲在草丛里扒来扒去，有时候手会不小心碰到一起，两人都愣一下，然后忍不住笑出声。
找了半天，才在一棵狗尾草下面找到那柄手里剑，剑刃上还沾着几根草屑。
回到槐树下，香菱突然坐到树根上，抱着膝盖不说话了。
我也跟着坐下来，看着她额头上歪歪的护额，没敢出声。
过了一会儿，她才小声说：“其实我刚来木叶的时候，比你还笨呢。”
她手指抠着树皮，“那时候总觉得自己是外人，别人说话我都不敢插嘴，练忍术练不好，还偷偷哭了好几回。”
“后来老婆婆跟我说，”她抬头看我，眼睛亮晶晶的，“她说不管在哪儿，别着急，慢慢走，总能找到自己的地方。”
我心里一动，原来老婆婆也跟我说过一样的话。
风吹过槐树叶，沙沙的响，远处传来忍者学校学生的打闹声，雾彻底散了，天也变得暖和起来。
“再试试？”
我拿起手里剑，对她笑了笑。
她立刻跳起来，跑到靶子旁边，挥着手喊：“这次肯定能行！”
我深吸一口气，想起昨天在槐树下感受到的暖流，慢慢把力气传到手臂上。
手里剑飞出去，虽然还是没扎中靶心，但比刚才近多了，擦着靶子的边缘过去，钉在了旁边的木桩上。
“进步啦！”
香菱跑过来，兴奋地拽着我的胳膊，“你看！
比刚才近多了！
再练几次，肯定能扎中靶心！”
我看着她开心的样子，也跟着笑起来。
手里剑还钉在木桩上，阳光照在剑刃上，闪着光。
后来香菱又扔歪了一次，把手里剑扔到了槐树上的鸟窝里，惊得几只麻雀扑棱着翅膀飞出来，还掉了几根羽毛在她头上。
我们看着对方，笑得肚子都疼了，笑声在训练场里飘得很远，连路过的巡逻忍者都朝我们这边看了一眼，然后笑着走开了。
我摸着手里的手里剑，掌心的伤口己经结痂了，有点痒，但一点都不疼。
我知道，今天这点进步算不了什么，以后肯定还会有练不好的时候，还会遇到麻烦，但只要身边有香菱这样的朋友，有老婆婆的叮嘱，慢慢走，总能越来越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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