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谢祁果然没有回来。
他领着许幼薇告慰了列祖列宗,又去裁了新的嫁衣,才姗姗归迟。
他们待了整整五日才回来。
而我掐指一算,距离天狗食月,也仅剩两天了。
谢祁与许幼薇回府那日,许是愧疚,他主动找到我。
“阿央,我这几日告了假,可以有空陪陪你。”
我只觉得好笑。
最初穿越到这里时,我对一切都很新鲜,总是这里逛逛那里瞧瞧。
而谢祁总是不厌其烦的跟在我身后,像从前陪我逛街时那样,拎着大包小包。
后来,他的公务越来越繁忙,甚少陪我,直到许幼薇出现后,他的身影就彻底消失了。
他看着我被夕阳透染的侧脸,有些失神。
“阿央,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一起手牵手逛街了。”
“答应我,我们还要白头偕老,还要一起看过无数个日落,好不好?”
我几乎要冷笑出声。
男人总在偷吃之后才会心虚和愧疚。
这样的深情,无异于凌晨两点发的“我爱你”。
而我尚未开口,有人急匆匆跑过来。
“不好了,凌远侯府那边冒烟了,好像走水了!”
谢祁瞬间松开了我的手,表情紧张。
他不安地看向我,“阿央……”
“去吧,”我笑了笑,“我自己一个人逛就可以。”
我早已不是那个需要他陪着的我了。
谢祁踌躇不前,最后对我说:“这段时间事忙,以后我定会弥补夫人。”
我心想,我们再也没有以后了。
只剩下两天时间,我可不想浪费在他的身上。
谢祁走后,我一个人在繁华的街道上走着,行人如织,细雨迷蒙。
第一次觉得古代的空气不再有压抑与窒息,脚步也愈发轻快。
在勾栏瓦肆间看了歌舞,从天香楼吃饱喝足后,我才回到府中。
这才知晓谢祁匆匆离去的原因。
原是许幼薇想要下厨为我熬药,却不慎引燃了柴堆。
许幼薇推门进来时,我正对着铜镜换药,解开缠绕伤口的布带。
后背的伤口暴露在空气里,虽然已经结痂,却还是狰狞可怖。
“弟妹可好些了?”
许幼薇嗓音柔弱,“侯爷说你体弱,我特意替你熬了补身的汤药,可不要辜负我的心意啊……”
我瞥了一眼那碗黑乎乎的药汤,并没有接过。
“行了,这里没有男人,你的那些技俩,不用装模作样了。”
许幼薇笑容一僵,见四下无人,便不再同我装了。
“没想到,那毒刺,竟没能害死你,到底是妹妹命大,还是我没能做的干净。”
我嗤笑,“怎么,小嫂子想要的平妻之位,谢祁的爱,不是都已经得到了吗?”
她眼底翻涌起嫉恨,“平妻?我出身名门,明明才是谢府唯一的主母,凭什么谢安战死,我一朝守寡,就要被你踩在头上?”
“这侯府夫人的位置,只能是我,而谢祁,也是我的。”
她端着药碗步步紧逼,袖口似无意擦过我后背伤处。
我闻到了味道,顿时皱起眉,是化骨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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