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雨夜的巷口午夜过后，市区的酒吧街仍喧闹。
赵谨言从“重启”酒吧推门而出，手里拎着还没喝完的罐装啤酒，整个人像被雨水浸透的纸张，随时会软塌。
他在失业酒局里陪笑整晚，听完前同事们互相吹捧，最终只换来一句“谨言你要想开些”。
他勉强笑着敷衍，心底却像压着废弃游戏企划的厚档案夹，沉得直不起背。
雨越下越密。
手机屏幕上导航箭头忽明忽暗，仿佛在潮湿空气里飘摇。
赵谨言打车失败，决定步行回住处。
他穿过CBD与老城区的缝隙，街道两侧高楼玻璃反射霓虹，把雨夜染成紫红色。
深巷里昏黄的路灯像困在鱼缸里的月亮，照不亮地面，只映出自己孤零零的影子。
走到“石榴巷”牌坊前，导航突然跳动，蓝色的路线一闪一闪，像心电图。
屏幕上出现一个从未见过的路名——“纸人巷”。
箭头指向旁边一条平日被铁栅栏堵住的小巷，栅栏此刻却半开着，雨水顺着黑铁流下来，像某种邀请。
“幻觉吧。”
他自嘲，却还是迈步而入。
巷子里铺着湿滑青石，走几步便弥漫出糯米纸与香灰的味道。
雨声从巷口被挡在后面，巷内反而安静得吓人。
纸灯笼低垂，一盏盏泛着冷光，上面画着古老的花鸟纹样，每个灯笼底部都悬着一条细细的纸人剪影，在风里轻摇。
“客官需要什么替身？”
一个数量不确定的嗓音在巷子深处响起。
赵谨言抬头，看到巷子中央摆着长桌，桌后坐着一个人影——或者说，一团人影。
那人影像由多张纸叠成，面容模糊，只有轮廓线条勾勒出人形。
它穿着灰白长袍，胸前挂着木牌，上面写着“阿纸”。
桌上摆满纸人：有穿校服的学生，有戴耳机的白领，还有穿婚纱的女性。
纸人头部微微倾斜，仿佛在倾听，雨水落在他们身上，却无法浸湿纸质。
他看得头皮发麻，转身想走，却发现身后巷子被纸灯笼围成的光墙堵住。
阿纸轻轻一抖纸扇，扇子发出干燥的“沙沙”声音。
“迷路的人终会来到纸人巷。
你想把人生交给谁来代过？
我们这里什么愿望都能代劳。”
“我不需要。”
赵谨言后退。
可脚踝像被纸带缠住，动弹不得。
他意识到，巷子不是给他选择，而是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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