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透过敞开的仓库大门，化作一道道光柱，光柱里尘埃飞舞。
空气里弥漫着机油、灰尘和阳光混合的味道。
凌峰赤着上身，古铜色的背脊肌肉线条分明，覆着一层细密的汗珠。
他正用力拧紧房车最后一个轮胎的螺栓，动作标准而富有节奏感，带着军人特有的利落。
这是一辆经过深度改装的西驱越野房车，高大硬朗，像一头沉默的钢铁巨兽。
沐沐，备用电瓶组电量满了没？
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仓库。
早满了，一个清脆的女声从车内传来。
秦沐扎着利落的马尾，穿着一件工字背心和迷彩长裤，正半跪在车厢里，熟练地清点着储物柜里的应急物资。
医疗包、压缩饼干、饮用水、多功能工兵铲、强光手电、信号弹……她甚至检查了一下那把合法拥有的复合弩和一捆精钢箭矢，手指拂过箭簇，冰冷而坚硬。
所有物资清点完毕，清单在这里，凌长官请过目。
她笑着递过去一个平板电脑，眼神明亮。
凌峰接过平板，快速扫了一眼，嘴角微扬：秦工程师做事，我放心。
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被笑着躲开。
车载收音机调到了一个轻松的音乐频道，主持人正用欢快的语调预报着未来几天的好天气。
背景音里，偶尔插播着简讯：……近期多地报道数起原因不明的暴力冲突事件，专家建议市民保持冷静……东海部分海域出现渔业资源异常减少，提醒渔民注意安全……听说了吗？
凌峰用毛巾擦着汗，随口道，好像最近不太平的事儿挺多。
嗯，秦沐从车载小冰箱里拿出两瓶水，递给他一瓶，估计又是媒体夸大其词，博眼球罢了。
对了，说起异常，还记得前天咱们去“海丰鱼港”吃的那一顿海鲜吗？
凌峰拧开瓶盖，灌了一大口水：记得，价格死贵，怎么了？
你点的那个蓝鳍金枪鱼大腹，味道是不是有点怪？
秦沐微微蹙眉，我总觉得带点说不出的苦味，后味还有点麻。
我的清蒸石斑也有一点点。
你这么一说……凌峰回忆了一下，我当时以为是酱油或者芥末的问题，没太在意。
肉质看着挺新鲜啊。
可能那家店的处理确实有问题吧，以后拉黑名单。
秦沐摇摇头，把这点微不足道的小插曲抛诸脑后，来吧，凌长官，最后一遍整车检查。
两人像执行任务一样，开始最后的流程。
凌峰检查发动机舱、底盘悬挂，测试西驱模式切换。
秦沐则负责电路系统，测试太阳能充电板的效率，调试车载电台，确保它能接收到多个频段。
她甚至还爬上车顶，检查了水箱和空调外机。
一切完美。
他们的移动堡垒状态绝佳，足以应对计划中的任何野外路况。
夕阳给房车镀上一层金边时，他们开车去了附近的大型超市，进行出发前的最后一次大采购。
超市里人流如织，充满着生活气息。
就在他们推着满载的购物车走向收银台时，生鲜区方向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骚动和尖叫。
疯子！
打死人了！
拦住他！
人群像炸开的锅，惊慌地西散。
凌峰和秦沐对视一眼，几乎同时向前几步，将购物车挡在身后，目光锐利地投向混乱中心。
只见一个穿着超市制服的中年男人，正状若疯狂地扑咬一名女店员，动作快得有些不自然，好几个保安和壮硕的男顾客一起上手，才勉强将他按倒在地。
那人被压制着，还在嘶吼挣扎，眼睛赤红，嘴里流出混着血丝的涎液。
怎么回事？
癫痫？
还是吸毒了？
旁边有人惊恐地猜测。
凌峰的眉头紧紧锁起，秦沐也抿紧了嘴唇。
他们的目光越过混乱的人群，落在那个被按倒的人身上。
军人的首觉告诉他们，那人的状态不仅仅是疯狂，更带着一种原始的、令人不安的攻击性，那瞬间爆发的速度和力量，超出了常理。
但周围的嘈杂很快平息，保安开始疏散人群，仿佛只是一次意外的治安事件。
凌峰和秦沐压下心头的异样感，结账离开。
傍晚，房车终于驶上了绕城高速。
巨大的落日悬在前方，将天空染成一片绚烂的橘红。
一点小意外，不影响心情，凌峰握着方向盘，笑了笑，我们的旅程开始了。
秦沐点点头，放松地靠在副驾上：嗯，第一站，落雁湖营地。
一小时后，房车停在了风景如画的湖边露营点。
夜幕低垂，繁星初现，湖面平静得像一面镜子。
两人简单地吃了晚餐，享受着出发前最后的宁静。
远处城市的灯火如同星河，安详而璀璨，丝毫看不出任何危险的征兆。
但凌峰和秦沐都不知道，那被按倒在超市地板上的男人，皮肤正在不易察觉地慢慢失去血色。
而那点海鲜的苦味，正是撬动整个文明世界的第一道裂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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