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闻曦失踪了。
时阔打给她的电话，发过去的短信，都如泥牛入海，无声无息。
直到姜氏经济案开庭当天。
时阔站在辩护席上，逻辑清晰，言辞犀利，如同出鞘的利剑。
在陈述间隙，他的目光下意识地扫过旁听席。
那个预留的位置，空空如也。
姜闻曦没有来。
不知为何，心脏像是被细小的针尖猝不及防地刺了一下，泛起一阵短暂却清晰的酸胀。
他很快收敛心神，将全部精力投入战场。
证据链完美无瑕，法理依据充分，他赢得毫无悬念。
“本庭宣判，盛远集团胜诉。”
法槌落下，一锤定音。
姜氏集团的代表，是一位总经理，脸色铁青。
退庭后，他快步上前拦住了正要离开的时阔。
“时律师！”总经理压着火气，语气带着难以置信，“你是大小姐的丈夫！你怎么能帮着外人，这样打压我们自己家的集团？！”
时阔停下脚步，面容平静无波，唯有眼神锐利如常：“在法庭上，我首先是一名律师，维护委托人的合法权益是我的天职。其次，才是姜闻曦的丈夫。”
他顿了顿，语气更冷了几分，“至于姜氏，那是‘你们’的集团，与我无关。”
总经理被他这副划清界限的姿态激得恼羞成怒，口不择言：“你！你别以为打赢这场官司就能一步登天！”
“谁不知道你不过是大小姐包养的小白脸！等她哪天玩腻了，一脚把你踹开，我看你还怎么在京市混！姜氏弄死你像弄死只蚂蚁！”
“小白脸”三个字像带着倒刺的鞭子，狠狠抽在时阔高傲的自尊上。
他脸色瞬间沉郁，下颌线绷得死紧，周身气压骤降。
“是么？那你最好试试看。”
时阔淡淡开口，那双冰封般的眸子冷冷地瞥了总经理一眼，那眼神里的寒意竟让对方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他不再理会，径直走出法院。
门外等候的记者蜂拥而上，他面无表情地抬手拒绝所有采访，快步穿过人群。
坐进车里，隔绝了外界的喧嚣，他才拿出手机。
屏幕干净得过分。
他不记得多久了。
那个熟悉的头像再也没有弹出过任何消息。
没有往日的“在干嘛”，没有各种无理取闹的要求。
他站在法院门口裹着寒意的风里，修长的指尖在那个号码上悬停了很久，屏幕暗了又按亮，按亮了又暗下，最终，还是没能拨出去。
就在这时，手机震动起来，是宁小可。
“学长！奶奶醒了！你快来！”
时阔精神一振，立刻发动车子，赶往医院。
病房里，奶奶虚弱地睁着眼，还不能多说话。
时阔俯身，握着老人干瘦的手，低声说了好一会儿话，语气是外人罕见的温和。
直到医生来叫他去办公室了解后续治疗方案，他才轻轻放下奶奶的手，暂时离开。
宁小可留在病房，细心地替奶奶掖了掖被角。
目光一转，瞥见时阔的手机落在了床边。
突然，屏幕亮起，一条新信息预览弹了出来。
发件人——姜闻曦。
宁小可的心猛地一跳，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病房外，走廊空无一人。
时阔的手机向来不设密码，她几乎没有犹豫，伸手拿了过来，指尖微颤地点开了信息。
内容不长，却让她瞬间血液逆流，脸色煞白。
姜闻曦竟然……把她收受贿赂、故意败诉的所有证据，查得一清二楚，全部发了过来！
一股冰冷的恐惧攫住了她。
她死死盯着屏幕，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绝对，绝对不能让时阔看到！
她毫不犹豫地选中了那条信息，正要按下删除。
一道冰冷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你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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