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书语打开门出去时，顾商锦正坐在餐桌主位。他面前摆着平板电脑，屏幕上跳动着复杂的财经数据。
晨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为他镀上一层淡金色的光晕，他侧颜冷峻，神情专注，仿佛昨夜那个在她上方气息不稳的男人只是个幻觉。
顾商锦抬眸，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几秒钟，像是严格的考官在审视一件作品，然后淡淡评价：“不错。”
不知是在夸她，还是肯定他自己选衣服的品位。
南书语在他对面坐下，看着那份精致的早餐。“顾总准备得真周到。”她语气平和，听不出情绪，像是在进行一场商务会谈。
“应该的。”顾商锦的视线回到平板上，指尖滑动着屏幕，“今天有什么安排？”
“去趟公司，”南书语拿起刀叉，动作优雅，“有些事情……也该有个了结了。”
“嗯。”他应了一声，并未多问，“晚上一起回趟老宅，家宴。爷爷想见你。”
南书语动作一顿。
顾家老爷子，那是商界沉浮几十年的传奇人物，手段雷霆，眼光毒辣。
这顿“家宴”无疑是他们这场合约婚姻的第一次大考验。
她看向顾商锦，眼神带着询问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放心，”顾商锦似乎感知到她的情绪，终于从平板上抬起眼，目光与她相接，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沉稳，“爷爷很喜欢你。他说南家的丫头有魄力，做事不拖泥带水，比很多优柔寡断的男人强。”
这评价完全出乎南书语的意料。她原以为顾家这样的门第，会对她这样“冲动”换新郎的行为颇有微词。
看着她微微睁大的眼睛，顾商锦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唇角，补充道：“所以，做你自己就好。”
这句“做你自己就好”像一颗定心丸。
南书语点了点头，心底那点紧张消散不少。她开始意识到，顾商锦作为“合作伙伴”确实无可挑剔——他不仅提供平台和庇护，还会提前扫清障碍，确保“合作”顺利进行。
早餐在一种微妙而平静的氛围中结束。他看他的财经新闻，她规划她的日程，互不打扰，却又奇异地构成了一幅和谐的画面。
仿佛他们本就该如此相处，在一条清晰划定的界限两边，各自为营，又并肩同行。
车上，南书语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脑海里却不自觉地回想起昨夜他擦过她唇角时，那粗粝的指腹和喑哑的嗓音——
“南书语，戏过了可就不好收了。”
她重重摇了摇头，将那份异样感甩开。
路是自己选的。
至少在约定期内，她需要完美扮演“顾太太”这个角色。
至于昨晚的事……或许，只是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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