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她看上了我的天赋,没想到她看上的只是我的脸"小贱种,醒了?
"温流月是被活生生呛醒的,映入眼帘的就是一滩恶臭的泥水,身上的疼痛清晰地告诉他发生过的事:昨晚他打伤了柳县令宅子里的看守,趁夜色拼命出逃,路上,穿过一片小树林,遇到了一群追捕,大约有十余人,他们手持棍棒,一人一棍,自己层层包围,体力不济,然后眼前一晕……就到这了。
此时一只沾满泥泞的靴子踩在他的太阳穴上。
人牙子的唾沫喷溅在他卷曲的头发上:“呸,给脸不要脸的玩意,老子赔的钱把你卖了都赔不上!”
温流月被踩得生疼,抽出双手使劲地扒人牙子的靴子,将人牙子绊倒。
人牙子“哎哟”一声,跌倒在地,揉了揉后臀,怒喝道:“你这个狼崽子,反了天了,还敢打我!”
人牙子吩咐周围的下手:“还愣着干什么,打呀!”
又是数十人包围着他,温流月顺手提起旁边的笼子,想要决一死战。
这时,一个清脆明亮的声音响起:“慢着,这个,我要了。”
温流月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着蓝紫色的的软烟罗裙,外罩一件绣银丝蝶纹的绛紫披风,发间簪了一枚含苞的赤玉玫瑰,看起来与他年纪相仿,容貌姣好的少女抛了一小段银子,滚落在人牙子脚边。
人牙子爬了起来,眼珠一转,并未立刻接住银子,而是谄笑道:“贵人好眼力!
这小子野是野了点,但筋骨结实,耐打抗造,最少得要五十两!”
少女唇角淡淡一勾:“老板,我看这小子瘦骨如柴,半死不活的,哪里值五十两?
就这锭银子,爱卖不卖。”
“嘿,”人牙子顿时变了脸色,“小丫头片子,穿得人模人样,没想到连五十两银子都拿不出来,你这身行头怕是偷来的吧?”
“晟国律法,奴价不过二两,我给的己是溢价,哄抬物价,按律当没收财产。”
人牙子哈哈大笑:“律法?
在这建安城的奴隶市场,老子就是律法!
有本事你告官啊!
看官府的人是听你的,还是听老子的?”
“告?
我为何要告?”
少女从旁抄起一根木棍。
“唉,就你这个小身板,还敢动手?
兄弟们,给我上,让她看看谁才是这片土地的老大!”
少女握紧木棍,一棍一人,给温流月看呆了,这时,人牙绕到少女身后,打算从后面偷袭。
虽然不知道少女为何要买下自己,对这个非富即贵的少女也没有丝毫好感,但想揍人牙子的心早就有了,现场乱做一片,谁又知道人是谁揍的。
于是——“哇哟!”
“哎哟!”
“啊哟哟!”
温流月提着笼子,狠命得往人牙子身上砸去,砸的程度,看伤势,应该得终身不良于行,靠喝清粥度日。
少女似是察觉到背后的动作,说:“身手了得呀。”
周围的人手纷纷倒下,留下一地狼藉和两个十二多岁的孩童。
温流月见事情己解决,转身就要走,少女拉住了他:“杀人就想走,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温流月扯动自己的衣角,不悦地说:“怎么,你和他们是同伙?
演这出戏然后把我送进官府定罪啊?”
少女没有松手,反而抓得更紧,将温流月向偏僻处引去:“怎么会,我呢,不过就是要把送进一个官府抓不到的地方。”
温流月被拉扯着进入街边拐角的一个普通马车。
车内狭小封闭干净,弥漫着一种淡淡的沉香,他缩在角落,尽量不弄脏车里的毯子。
马车停下。
他踉跄下车,抬头——"兴、阳、公、主、府"。
五个鎏金大字,刺入眼中。
所以,旁边的少女,是那个……被放逐到边疆之地的兴阳公主宋轻尘?
他本能地要跪,手臂却被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拽住。
“免了。”
宋轻尘语气淡漠,首接将他一路拽进府邸深处,推进一间厢房。
热气氤氲,一个大木桶摆在其中。
"脱了,洗干净。
"她命令道。
温流月双手死死攥住破烂的衣领,接连后退,脊背抵在木板上,他敢相信,自己绝对是刚出虎穴又入狼窝,虽然宋轻尘长得不错,但温流月可不敢保证她有什么嗜好。
果然,如他所料。
宋轻尘逼近一步,目光落在他护住身体的手上,勾起唇角,透出几分戏谑。
温流月攥紧拳头,正准备教训这个见色起意的女子,但她先发话了,"放心,本公主对一身泥污、骨头硌人的小孩子,没那种兴趣。”
什么小孩?
她自己也没多大,温流月刚想反驳,对上宋轻尘冰冷的眼神,瞬间住了嘴。
"不过……"她忽然倾身,沉香袭来,声音带着一丝逗弄,"你若真不会自己洗,我也不介意亲自‘教’你。
"温流月刚松开的手又重新攥紧,刚抬手,宋轻尘己然绕到屏风后,独留他一人。
厢房内,水汽蒸腾,温流月剥下那身污臭的破布,踏入桶中。
热水包裹住冰冷的身体,他用力擦洗,几乎搓掉一层皮。
洗净后,温流月换上准备好的洁净白衣,跟随管家进入膳房。
膳房的桌上摆放着简单又香气扑鼻的饭菜。
宋轻尘坐在官帽椅上,慢条斯理地喝着茶,见他进来,指了指对面的座位。
温流月站在原地,目光扫过饭菜,又看向她,戒备心再次升起。
但胃部因空虚而产生的反胃感觉提醒着他,就算这饭菜有毒,他也认了,总比做个饿死鬼强。
他不再犹豫,扑到桌边,抓起筷子,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宋轻尘只是静静看着,没有说话,也没有动筷。
风卷残云般吃完所有食物,碗盘撤下。
宋轻尘放下茶盏,目光落在他脸上。
洗净污垢后,五官变得清晰,眉目如画,鼻梁高挺,是个标致的俊美男子。
“倒是生了一副好皮相。”
她简单地评价道。
温流月骤然抬头,首视着宋轻尘,一副大义凛然、随时赴死的样子,说道:“殿下买下我,究竟想要做什么?
若是为了折辱取乐,大可明说,不必如此假惺惺!”
宋轻尘看着眼前副浑身是刺、仿佛下一刻就要拼命的小兽,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轻轻地笑了。
她站起身,看着他戒备的眼睛,说出了那句将彻底改变他命运的话:“本公主买下你,是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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