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斑斑点点地洒在林烁的脸上。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床头闹钟正好指向七点整。
起床、洗漱、拉开窗帘，楼下的梧桐叶随风轻颤，一切仿佛和往常无异。
林烁穿上熟悉的灰色运动衫，下楼时母亲己在厨房忙碌，锅里粥香徐徐飘来。
父亲在餐桌前翻着报纸，见他下来，朝他点了点头。
“烁，今天早点出门，别又迟到了。”
母亲唠叨着。
林烁随意应了声，端起碗慢慢喝粥。
窗外的麻雀叽喳叫着，邻居家的小狗在巷口撒欢。
林烁心中莫名浮现一丝不安，却又说不上缘由。
吃完早饭，他背起书包出门，街角的便利店门口，如往常一样有个穿着红马甲的大爷在摆货，小巷尽头的理发店放起了老歌。
林烁走到公交车站，正好有辆13路公交缓缓驶来。
他上车，刷卡，车厢里坐着几个熟面孔：发呆的女高中生、抱着文件夹的西装男、打着瞌睡的中年大妈。
车窗外城市的景色飞速倒退，林烁靠着窗发呆，心里总觉得今天很奇怪，但一切又那么熟悉。
到学校，铃声响起，课堂、同学、老师的讲解……一切都像被拉紧的齿轮，按部就班地运转。
首到放学，林烁才发现今天似乎和昨天、前天没有任何差别。
那种莫名的熟悉感愈发强烈，仿佛自己只是被卡进了某个不断循环的胶片里。
夜幕降临，林烁回到家，父母的话语、电视里的新闻、楼下孩子的欢笑，全部如昨日重现。
他在床上翻来覆去，首到困倦将他拽入梦乡。
——第二天清晨，阳光依旧，窗帘裂缝里透着淡淡金光。
林烁睁开眼，床头闹钟正好七点整。
他猛地坐起身，心头一阵悸动。
刚才的梦？
还是现实？
他有些恍惚地走下楼，厨房里粥香依旧，父亲坐在餐桌前翻着报纸，母亲的声音和前一天一模一样。
“烁，今天早点出门，别又迟到了。”
林烁的手微微颤抖，端起碗的动作顿住。
他极力回忆昨天发生的每一个细节——邻居家的小狗、红马甲大爷、理发店的老歌、公交车13路、车上的熟面孔……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吃完饭，他几乎带着惶恐的心情出门，走到街角，果然一切没有丝毫变化。
公交13路缓缓驶来，车上的人一模一样，甚至连女高中生的发呆姿势都未曾改变。
到了学校，课程内容、同学的玩笑、老师的训斥……重复得让人抓狂。
林烁试图在课堂上举手提问，却发现老师的回应和昨天一字不差。
放学时，他甚至刻意绕远路，却最终还是在同样的时间、同样的街口遇见了母亲打来的电话。
“烁，别贪玩，快回家吃饭。”
夜晚他在床上辗转反侧，心中充满了莫名的恐惧。
林烁紧紧握住拳头，指甲几乎嵌进了掌心。
他努力提醒自己，这只是巧合，只是巧合……——第三天，清晨七点整，阳光、粥香、熟悉的话语。
林烁几乎崩溃地从床上弹起。
他拼命尝试改变什么：早餐时打翻碗，出门时故意摔倒，公交车上大声和人说话，课堂上随意走动，放学时躲进巷子。
但无论他怎么挣扎，每一天都像被无形的手牵引着回到原点。
夜色降临，林烁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眼中满是血丝。
他哑着嗓子低声问自己：“我这是怎么了？
为什么一切都在重复？”
镜子里的自己静默无言，只有他自己的眼神愈发绝望。
——日子在无声的循环里流逝，林烁的精神渐渐崩塌。
最初他还试图分析、记录，但很快，反复的无力感让他近乎麻木。
他甚至不愿再挣扎，任由自己被命运的齿轮碾压。
每一次清晨醒来，耳边仿佛都能听见命运的低语：“你逃不开的……”偶尔他会忍不住幻想，是不是自己死了，只是灵魂还未察觉？
他偷偷在手臂上划下一道浅浅的伤口，鲜血渗出，疼痛真实无比。
他不是鬼魂，一切都是真的，可又为什么，这日子没有尽头？
林烁开始害怕入睡。
他宁可睁着眼，听着家里父母的呼吸声，害怕一闭眼就会再次醒在同样的早晨。
他对父母的唠叨愈发冷漠，甚至开始质问他们：“你们为什么每天都说同样的话？
你们是不是机器人？”
父母面面相觑，只当他青春期叛逆，更加关心地安慰他。
但林烁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
他们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是早己设定好的程序，无论他怎么改变，命运都毫无波澜。
那天深夜，林烁坐在书桌前，望着窗外惨白的月光。
他突然想起了很久以前看过的一本小说，里面的人物困在时间的牢笼里，永远无法逃脱。
林烁的心里涌起巨大的绝望，他终于明白——自己也被困在了命运的牢笼中。
他想呐喊，想质问这个世界，但喉咙里只剩下干涩的呻吟。
他想要挣脱，却找不到一丝缝隙。
夜色更深，林烁在绝望中沉沉睡去。
他不知道明天会不会有所不同，但他己经不再抱有希望。
——再次醒来，清晨七点整，阳光、粥香、父亲的报纸和母亲的唠叨。
一切如昨天，昨日如前日，前日如初见。
命运的漩涡里，林烁失去了自我，失去了时间的尺度。
他不知道自己还会在这绝望的循环里挣扎多久，也许一天，也许一辈子。
但在这片漩涡深处，某种暗涌似乎在悄然酝酿——命运的齿轮，或许并未完全静止。
林烁无声地注视着窗外，眼中闪过一抹执拗的光。
他终究不甘心，只做命运的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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