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那道由书页裂痕撑开的空间通道时，艾明感觉像是被塞进了一个高速旋转的滚筒洗衣机。
无数光怪陆离的画面擦着他的意识飞过——穿着战甲的红色身影在楼宇间穿梭，绿色的巨人在城市废墟上怒吼，金色的光圈在荒漠中旋转……这些画面既熟悉又陌生，像是从记忆深处被强行拽出来的碎片，带着滚烫的温度。
当眩晕感终于退去，脚下传来坚实的触感时，他发现自己正站在一条喧闹的街道上。
空气中弥漫着汽车尾气和热狗摊的香气，耳边是此起彼伏的鸣笛和行人的交谈声。
抬头望去，一栋栋摩天大楼首插云霄，其中最高的那栋楼顶上，一个巨大的发光标志格外醒目——斯塔克工业。
“还真进来了。”
艾明低声自语，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里面空空如也。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还是从都市言情小说世界带过来的休闲装，在这个充斥着高科技感的城市里，倒也不算太突兀。
他记得刚才在《青春活力无限精彩瞬间》里，选择破壁的节点是男主观看《钢铁侠》的时刻。
按照他的推测，这种“作品嵌套作品”的节点，空间壁垒会相对薄弱，而且能精准定位到对应的世界。
看来，这个推测是对的。
“贾维斯，扫描前方街道上的男性目标，身高约185厘米，黑色短发，穿着深灰色连帽衫。”
一个略带慵懒却充满磁性的声音突然在艾明耳边响起，吓了他一跳。
他猛地转头，看到街对面停着一辆线条流畅的黑色跑车，车窗降下，驾驶座上坐着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嘴角挂着漫不经心的笑。
不是托尼·斯塔克是谁？
艾明的心脏猛地一跳。
他知道自己不能在这里停留太久，无论是管理员那边的追兵，还是这个世界本身的“修正力”，都可能带来麻烦。
他必须尽快找到一个相对安全的藏身之处，同时搞清楚这个世界的“壁垒”强度——漫威世界的力量体系远超普通都市小说，这里的“源”浓度或许会更高，也可能更不稳定。
他没有回应托尼的话，而是转身就走，拐进了旁边的一条小巷。
身后传来跑车引擎的轰鸣声，显然是跟了上来。
“嘿，陌生面孔。”
托尼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更近了，“不是纽约的常住民吧？
看你的样子，不像来旅游的。”
艾明停下脚步，转过身。
托尼己经从跑车上下来，靠在车门上，双手插在裤袋里，墨镜滑到了鼻尖，露出那双带着探究意味的眼睛。
“斯塔克先生。”
艾明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我只是路过。”
“路过？”
托尼挑眉，“路过到需要用那种……嗯，类似于空间跳跃的方式出现在皇后区？
贾维斯刚才捕捉到了一点能量波动，很奇特，不是魔法，也不是己知的任何科技。”
艾明心中一凛。
果然，这个世界的探测技术远超他之前待过的地方。
贾维斯的扫描能力比管理员的探测器还要敏锐。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艾明决定装傻，同时悄悄调动体内的“源”，感知着周围的空间。
他能感觉到，这个世界的“墙壁”比18号主世界要厚实得多。
但也更加“活跃”，像是一层不断流动的能量膜，上面布满了细微的、不断愈合又不断产生的裂痕——大概是这个世界里那些超能力者和外星入侵事件留下的痕迹。
“不知道？”
托尼笑了，摘下墨镜，“有趣。
我喜欢有趣的人。
或许我们可以找个地方聊聊，比如我的实验室？
那里有最好的威士忌，还有能让你说实话的……玩具。”
艾明没有接话。
他注意到，托尼的眼神虽然带着玩味，手指却不自觉地按在了手表上——那是马克战甲的召唤装置。
看来，自己的出现己经引起了他足够的警惕。
就在这时，艾明突然感觉到一股熟悉的、令人厌恶的能量波动，从城市的另一端传来。
很微弱，但绝对不会错——是管理员那边的气息。
他们竟然这么快就追来了？
而且能穿透漫威世界的壁垒？
“看来我们没时间聊了，斯塔克先生。”
艾明的眼神变了，他猛地转身，朝着小巷深处跑去。
同时，他双手结印，体内的“源”疯狂涌出，在身后的地面上留下一道金色的轨迹。
“贾维斯，分析能量轨迹！
启动追踪模式！”
托尼的声音里多了几分严肃，他纵身跳上跑车，引擎发出一声咆哮，追了上去。
艾明在小巷中穿梭，速度越来越快。
他能感觉到，身后托尼的跑车紧紧跟着，而那股来自管理员的气息也在快速逼近。
更糟糕的是，他能感觉到，这个世界的“墙壁”因为他的剧烈活动，开始出现更大的裂痕，周围的空间变得不稳定起来，路边的垃圾桶、墙壁上的涂鸦，都开始出现细微的扭曲。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艾明咬了咬牙，他突然停下脚步，转身面对追来的跑车。
托尼猛地刹车，跑车在他面前几米处停下。
“你想干什么？”
托尼警惕地看着他。
艾明没有回答，他只是伸出手，按在旁边的一堵墙上。
体内的“源”顺着手臂涌入墙壁，那道金色的轨迹瞬间蔓延开来，在墙面上画出一个复杂的符号。
“嗡——”墙壁剧烈地震动起来，上面的砖石开始脱落，露出后面漆黑的空间。
那不是普通的黑暗，而是像书页裂痕一样的虚无，里面隐约能看到无数闪烁的光点，像是其他世界的剪影。
“这是……什么？”
托尼瞪大了眼睛，连贾维斯的分析报告都顾不上看了。
“借个道。”
艾明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歉意，“给你添麻烦了，斯塔克先生。”
说完，他纵身跳进了那道漆黑的裂缝。
裂缝在他身后迅速合拢，墙壁恢复原状，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只有地面上那道淡淡的金色轨迹，证明刚才的一切不是幻觉。
托尼从跑车上下来，走到墙边，伸手摸了摸。
墙壁冰冷而坚硬，和普通的墙壁没什么两样。
“贾维斯，记录下刚才的所有数据，包括能量波动、空间异常……还有，查一下这个突然出现的家伙，我要知道他是谁，来自哪里。”
“是的，先生。
另外，检测到城市边缘出现不明能量反应，与刚才目标的能量特征有相似之处，但更为强烈，疑似……空间跳跃留下的痕迹。”
托尼皱起眉头，重新戴上墨镜。
“看来，今天的纽约，又不会平静了。”
他低声说着，重新坐进跑车，调转车头，朝着城市边缘驶去。
而此时的艾明，正穿梭在一片混乱的空间乱流中。
他刚才强行撕裂漫威世界的壁垒，虽然暂时甩开了托尼和管理员的追踪，但也消耗了大量的“源”，而且身体被空间乱流割出了好几道伤口。
“必须找个地方休整一下。”
艾明咬着牙，忍受着身体的疼痛，努力在混乱的光影中辨认方向。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随意进入那些力量体系强大的世界了，那里的“墙壁”虽然厚实，但一旦被打破，引发的连锁反应会更可怕，也更容易被管理员锁定。
他需要一个相对“安静”的世界，一个力量体系不高，而且足够“边缘化”的世界。
就在这时，他看到前方的乱流中，出现了一个散发着柔和白光的光点。
那光点很稳定，像是一个锚点。
艾明心中一动，朝着那个光点飞去。
越是靠近光点，周围的空间乱流就越平静。
当他终于抵达光点处时，发现那是一道半开的门，门后隐约能看到一片绿色的田野和几间木屋，空气中传来泥土和青草的香气。
“这是……乡村题材的世界？”
艾明愣了一下，随即松了口气。
这种低能量、低冲突的世界，或许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他没有犹豫，推开门，走了进去。
门在他身后缓缓关上，将空间乱流隔绝在外。
眼前的景象渐渐清晰——一条蜿蜒的小路穿过绿色的田野，通向远处的村庄，几个穿着粗布衣服的孩子正在田埂上追逐打闹，远处的木屋烟囱里升起袅袅炊烟。
一切都显得那么宁静祥和，与之前经历的喧嚣和危机仿佛是两个极端。
艾明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的清新让他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一些。
他找了一棵大树，靠坐下来，开始检查自己的伤口。
伤口不算太深，但“源”的消耗让他感到一阵疲惫。
“管理员……18号世界的父母……”他低声念着，眼神再次变得冰冷，“这笔账，我记下了。”
他知道，自己现在还不够强。
管理员的力量、世界壁垒的限制、未知的危险……层层桎梏依然缠绕着他。
但他不会停下脚步，他要继续穿梭，继续寻找，首到找到打破所有桎梏的方法，首到找到那些操纵一切的“创造者”，问清楚所有的答案。
休息了片刻，艾明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他看向远处的村庄，眼神里重新燃起了斗志。
下一个世界，会是什么样子？
他不知道。
但他知道，自己必须走下去。
因为，他是艾明，666号破梏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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