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九死死盯着手机屏幕，那条新闻就像是在嘲笑他一般，每个字都透着血腥味儿。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将手机收起。
现在慌张有什么用？
事情己经发生了，他现在要做的，不是像个娘们一样哭天喊地，而是冷静分析，找到活下去的路。
王小九强迫自己站起来，走向衣柜。
镜子里的自己还是那副干净清爽的模样，只是眼底深处，多了一抹连他自己都捉摸不透的阴冷。
“去警校，反而更安全。”
他一边换衣服，一边在心里盘算着。
最危险的地方，往往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而且，如果真的有什么不测，他也能第一时间掌握警方的动向。
更重要的是…如果他真的变成了什么怪物，那至少要让这份力量用在对的地方。
王小九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上午八点半。
距离报到时间还有两个小时。
他快速洗漱完毕，拖着行李箱走出了这个住了十八年的房间。
地铁站里人头攒动，大部分都是背着书包、拖着箱子的新生。
他们脸上都带着对未来的憧憬和兴奋，叽叽喳喳地讨论着即将开始的大学生活。
王小九夹在人群中，却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层看不见的薄膜包裹着，与这个充满希望的世界彻底隔离。
“哥们，你也是去北城大学的吧？”
旁边一个戴眼镜的男生主动搭话，“我叫李明，经济法专业的。”
“王小九，刑侦专业。”
他礼貌地回应，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
“卧槽，刑侦！
那可是王牌专业啊！”
李明的眼睛都亮了，“听说特别难考，你高考多少分？”
“六百八十三。”
“我靠！
学霸啊！”
李明一脸羡慕，“以后罩着点兄弟啊，说不定哪天我被抓了，还得指望你网开一面呢！”
王小九笑了笑，没有接话。
被抓？
如果真有那一天，该被抓的，恐怕是他自己。
地铁缓缓驶入北城大学站，车门打开的瞬间，一股青春气息扑面而来。
王小九跟着人流走出车厢，抬头就看到了那座恢宏的校门。
纯白的大理石门柱上，“北城大学”西个大字苍劲有力，门楣上方，八个鎏金大字在阳光下闪闪发光——“铸正义之剑，守万家灯火。”
王小九的脚步突然凝滞了。
正义之剑？
他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昨夜那些棕色的绒毛仿佛还在皮肤下蠢蠢欲动。
一个杀人凶手，有什么资格谈正义？
“同学，别堵在门口啊，后面还有人呢！”
身后传来催促声，王小九这才回过神来，快步走向报到处。
操场上拉着横幅，各个院系的学长学姐们穿着印有院系标志的T恤，笑容满面地为新生答疑解惑。
“刑侦学院新生报到处”的牌子格外醒目，排队的人也最多。
王小九排在队伍后面，前面是一个个朝气蓬勃的少年，他们讨论着未来的职业规划，眼中满是对正义事业的向往。
“我要当缉毒警！”
“我想进刑警队！”
“我的梦想是成为一名优秀的人民警察，为老百姓服务！”
每一句话都像针扎一样戳着王小九的心脏。
终于轮到他了。
“学号，姓名。”
负责报到的学姐抬起头，看到王小九的脸，眼睛瞬间亮了，“哇，这位学弟长得真帅呢！”
“王小九，学号201X081XXX。”
他熟练地掏出录取通知书，顺便冲学姐眨了眨眼，“学姐这么漂亮，夸我帅我都不好意思了。”
学姐被他逗得咯咯首笑，动作也变得格外殷勤：“小学弟嘴真甜！
来，在这里签个字，然后去领宿舍钥匙和校园卡。”
王小九拿起笔，在签名栏写下自己的名字。
一笔一划，工工整整。
就在笔尖离开纸面的瞬间，身后传来一个清甜又带着一丝不确定的声音：“王小九？
真的是你？”
王小九握笔的手微微一抖，身体瞬间僵硬。
这个声音…他太熟悉了。
缓缓回过头，阳光下，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正用那双清亮的眼眸看着他，脸上满是惊喜的笑意。
长发如瀑，皮肤白皙，那张精致的小脸还是高中时的模样，只是比那时更加成熟了一些。
苏清雅。
他高中时期的同桌，也是…他暗恋了三年却从未表白的女孩。
“清雅？”
王小九的声音有些干涩，他快速调整情绪，扯出一个阳光的笑容，“哇，这也太巧了吧！”
苏清雅快步走过来，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灿烂：“真的是你！
我刚才还在想，那个背影怎么这么眼熟呢！”
她打量着王小九，眼中满是赞叹：“你怎么变得更帅了？
而且还考上了北城大学，太厉害了！”
“可能是我走了狗屎运吧。”
王小九撩了撩头发，故作轻松地笑道，“毕竟长得帅的人，运气都不会太差。
你呢？
什么专业？”
“我是法医系的！”
苏清雅兴奋地说道，“从小就对这个专业感兴趣，觉得能为死者伸张正义特别有意义！”
王小九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
法医…解剖尸体的法医…如果有一天，那个老人的尸体被送到了她面前，她会不会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会不会从伤口的形状判断出，杀死老人的不是普通的野兽，而是…“怎么了？
脸色怎么突然这么难看？”
苏清雅关切地看着他，“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没有，就是…”王小九强行挤出一个笑容，“太阳有点大，有些晕。”
“那你要多注意身体！”
苏清雅从包里掏出一瓶水递给他，“先喝点水吧。”
接过水瓶的瞬间，王小九的指尖轻微地颤抖了一下。
这么纯真善良的女孩，如果知道站在她面前的，是一个杀人凶手，她会是什么表情？
是恐惧？
厌恶？
还是…绝望？
“谢谢。”
他拧开瓶盖，仰头喝了一大口。
冰凉的水顺着喉咙流下去，却压不住心脏里翻涌的热血。
“对了，你们刑侦专业是不是特别辛苦？”
苏清雅好奇地问道，“我听说要学很多实战技能。”
“还好吧，我比较喜欢挑战。”
王小九随口回答，心里却在想别的事情。
苏清雅学法医，他学刑侦。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他们会不会站在案发现场的两端？
一个负责尸检，一个负责抓捕凶手？
而他既是凶手，又是警察…这他妈的到底算什么狗血剧情？
“小九，你有没有觉得我们这样很有缘分？”
苏清雅托着下巴，眼中闪烁着某种特殊的光芒，“高中同桌三年，大学又在同一所学校，说不定以后还能一起工作呢！”
一起工作…王小九的瞳孔微微收缩。
就在这时，校园广播突然响起，清脆的女声回荡在整个校园上空：“请所有新生注意，请所有新生注意！
立刻到中心操场集合，准备进行入学体能测试！
重复一遍，请所有新生立刻到中心操场集合！”
王小九的笑容彻底僵住了。
体能测试…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如果真的全力发挥，会不会暴露什么？
如果在测试中展现出超越人类极限的力量，会不会引起怀疑？
但如果故意隐藏实力，万一被刷下来怎么办？
“走吧，一起去操场！”
苏清雅挽着他的胳膊，丝毫没有察觉到他的异常，“我听说北城大学的体测特别严格，不及格就要重新考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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