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的阳光没了工作日的紧迫，透过窗帘缝隙懒洋洋地洒在地板上。
江舟是被沈泽汌翻找东西的动静吵醒的，他睁开眼时，对方正对着衣柜纠结，T恤搭在胳膊上，头发还睡得有些翘。
“早啊。”
沈泽汌回头看见他醒了，随手把乱翘的头发按下去，“要一起去食堂吃早饭吗？
听说三楼的小笼包不错。”
江舟揉了揉眼睛坐起来，喉间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好。”
这是他们第一次单独一起吃饭。
沈泽汌显然对学校的食堂很熟，熟门熟路地拉着江舟避开排队高峰，还多买了一笼蟹黄包放在他面前：“试试这个，我高中同学说比外面早餐店的还鲜。”
江舟夹起一个，热气氤氲了视线，他看见沈泽汌正低头剥鸡蛋，指尖沾了点蛋壳碎屑也没在意。
这种细碎的、生活化的场景，比高中时远远看到的篮球场上的身影，更让他心跳失序。
刚放下筷子，沈泽汌的手机就响了。
他看了眼屏幕，眼睛瞬间亮了，起身走到食堂角落接电话，声音压得很低，但江舟还是隐约听到了“柳敏图书馆占座”几个词。
挂了电话，沈泽汌脸上还带着没散去的笑意：“柳敏说想借几本专业书，让我帮她占个座，我先过去一趟。”
他顿了顿，又看向江舟，“你要是没事，也可以一起去图书馆待着？”
江舟握着水杯的手指紧了紧，摇摇头：“不了，我回宿舍整理笔记。”
沈泽汌没多想，拍了拍他的肩膀：“行，那我先走了！”
看着沈泽汌快步离开的背影，江舟慢慢舀起一勺凉掉的粥，没什么胃口。
他回了宿舍，刚摊开笔记本，门就被敲响了，郑泽抱着个游戏机探进头来：“江舟，诚哥不在啊？
来不来打两局？”
江舟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游戏里的枪声和郑泽的吐槽声填满了宿舍，可他总是走神，操控的角色频频送人头。
“不是吧江舟，你这状态也太差了。”
郑泽把游戏手柄一放，“是不是没睡好？”
江舟刚想摇头，就听见楼道里传来沈泽汌的声音，还夹杂着柳敏的笑声。
他立刻闭了嘴，郑泽却眼睛一亮，冲过去拉开门：“哟，你们俩怎么一起回来了？”
“图书馆人太多了，借完书就回来了。”
沈泽汌走进来，手里还提着两个冰淇淋甜筒，递给江舟一个，“路过超市买的，巧克力的，你吃吗？”
江舟愣了一下，接过甜筒，冰凉的触感透过薄纸传来。
他低头看着融化的巧克力酱，听见柳敏对郑泽说：“对了郑泽，你上次说的那家漫画店在哪？
我想去看看。”
“我带你去啊！
正好我也想去淘两本新出的！”
郑泽立刻应下来，转头冲沈泽汌挤眉弄眼，“诚哥，你去不去？”
沈泽汌看了眼柳敏，刚想说“去”，却瞥见江舟手里的甜筒快化完了，对方却没怎么动。
他突然改了口：“你们去吧，我跟江舟在宿舍待着，下午还有点作业要写。”
柳敏没多想，跟着郑泽走了。
宿舍里又剩下他们两个人，沈泽汌坐在自己的书桌前，却没立刻写作业，而是转头看江舟：“怎么不吃？
不喜欢巧克力味？”
“没有。”
江舟咬了一口，甜腻的冰凉在舌尖散开，他小声说，“谢谢。”
沈泽汌笑了笑，转回去翻开作业本，可没写两行，就听见身边传来一声轻响——江舟不小心把笔碰掉了，弯腰去捡时，额头撞到了桌角。
“嘶——”江舟倒抽一口冷气，捂着额头首皱眉。
沈泽汌立刻站起来走过去：“没事吧？
让我看看。”
他伸手轻轻拨开江舟的手，指尖碰到对方温热的皮肤，看见一小块泛红的印子，“还好没撞破，我抽屉里有碘伏，给你消个毒？”
江舟僵着身体，感觉沈泽汌的指尖还停留在额头边，呼吸都放轻了。
他点点头，看着沈泽汌转身去找碘伏，背影比平时多了几分认真。
棉签蘸了碘伏，轻轻擦在泛红的地方，有点凉，却不疼。
沈泽汌的动作很轻，还时不时问一句：“疼吗？”
“不疼。”
江舟的声音比蚊子还小。
处理完，沈泽汌把棉签扔进垃圾桶，又递给他一颗水果糖：“含着吧，碘伏有点味。”
江舟接过糖，剥开糖纸放进嘴里，橘子味的甜意漫开来。
他抬眼看向沈泽汌，对方正低头收拾碘伏和棉签，阳光落在他的发梢，柔和得不像话。
那一刻，江舟忽然觉得，这个周末好像也没那么难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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