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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山徽州坊

笔有名 著

其它小说连载

《黄山徽州坊》是网络作者“笔有名”创作的其它小这部小说中的关键人物是林晓棠程松详情概述:深秋的风裹着银杏叶的碎溜进养老院三楼的走落在程松鹤床头的窗沿林晓棠刚把温好的牛奶放在床头指尖就触到了一本藏在枕下的蓝布封皮本子——封面上用褪色的徽墨写着“徽州府志”,边角磨得发纸页间还飘着淡淡的、类似松烟的清苦“程爷这书是您从徽州带来的?”她轻轻抽出刚翻开第一一枚指甲盖大的翡翠坠子就掉了出坠子雕的是座西柱三间的小牌飞檐上还嵌着点陈年墨在阳光下泛着温润...

主角:林晓棠,程松鹤   更新:2025-09-30 15:25: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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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的风裹着银杏叶的碎影,溜进养老院三楼的走廊,落在程松鹤床头的窗沿上。

林晓棠刚把温好的牛奶放在床头柜,指尖就触到了一本藏在枕下的蓝布封皮本子——封面上用褪色的徽墨写着“徽州府志”,边角磨得发毛,纸页间还飘着淡淡的、类似松烟的清苦气。

“程爷爷,这书是您从徽州带来的?”

她轻轻抽出来,刚翻开第一页,一枚指甲盖大的翡翠坠子就掉了出来。

坠子雕的是座西柱三间的小牌坊,飞檐上还嵌着点陈年墨渍,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像浸了百年的时光。

程松鹤原本靠在床头闭目养神,听见动静缓缓睁眼,目光落在翡翠坠上时,浑浊的眼底忽然亮了亮。

他抬起枯枝似的手,示意林晓棠把坠子递过来,指尖摩挲着牌坊的纹路,哑着嗓子开口:“这是我娘给的,雕的是绩溪程家的节孝坊——坊子立起来那年,我太奶奶还在墨坊里教伙计们‘敬烟’呢。”

林晓棠赶紧搬了小板凳坐在床边,笔记本摊开在膝盖上,笔尖悬着没落下。

她知道老人平时话少,今天肯提“敬烟”,定是这牌坊勾着了心底的旧事。

“光绪二十六年,我太奶奶十九岁,太爷爷走新安江送墨,翻了船。”

程松鹤的声音飘得远,像是从绩溪的老巷子里传过来的,“那时候程家的墨坊在县城巷口,门口栽着两棵老樟树,坊里的伙计都是邻村的后生。

太爷爷没了的第二天,太奶奶就开了墨坊的门,先去后院的山神龛前烧了三炷香——做徽墨的规矩,选烟前要敬山神,说松是山神给的,不能糟践。”

他顿了顿,指了指自己的眉心:“选烟那天,太奶奶穿了件浆洗得发硬的蓝布衫,头发梳得一丝不乱。

伙计们把松枝搬进窑里,她亲自点了火,然后对着窑口作了三个揖,说‘程家靠松吃饭,今日取烟,求山神保佑烟细、烟纯’。

后来守窑,她怕伙计们贪睡误了火候,自己半夜蹲在窑边,棉袄上落的烟灰能刮下来半斤,头发里都藏着火星子,可第二天敬烟的时候,还是规规矩矩地作揖,一点不含糊。”

“敬烟还要作揖?”

林晓棠忍不住问,笔尖在本子上飞快地记着。

“可不是嘛,徽州人做手艺,讲究‘敬物’。”

程松鹤笑了笑,眼角的皱纹挤在一起,“和墨的时候更讲究,要加鹿角胶,得先把鹿角泡在米酒里煮软,再捣成泥。

太奶奶说,鹿角是活物的骨头,用的时候要念‘谢鹿赠胶’,不然墨里会带‘躁气’。

有次新来的伙计嫌麻烦,没念就捣胶,太奶奶看见,当场把胶倒了,让他对着鹿角跪了半个时辰,说‘你不敬物,物就不敬你,做出来的墨写在纸上,都要洇开’。”

他说着,忽然想起什么,又补了句:“那时候坊里吃饭也有规矩。

太奶奶是主家,要坐在靠里的上位,伙计们按辈分坐两边。

她不动筷子,没人敢动;她夹了哪盘菜,伙计们才能跟着夹,不许挑挑拣拣。

有次一个后生饿极了,先夹了块腊肉,太奶奶没骂他,只把自己碗里的青菜拨给他,说‘徽州人吃饭,先敬长辈,再惜粮食,你饿,可规矩不能饿’——后来那后生做墨,比谁都上心,说太奶奶教的不是吃饭,是做人。”

林晓棠听得入了神,又问:“那牌坊是怎么立起来的?

石材是从哪运的?”

“宣统元年,杭州胡庆余堂来订松烟墨,说要写药方,差人说‘徽州墨细,不洇纸,写药方子错不得’。”

程松鹤的手指在翡翠坠的牌坊柱上摩挲,“那时候离交货就剩半个月,太奶奶带着伙计们熬了三个通宵,每块墨锭都亲自过手——墨模是祖上传的,刻着‘松鹤延年’,她怕模子滑,用布擦了又擦,指甲都磨秃了。

后来胡庆余堂的掌柜见了墨,用指尖捻了点墨粉兑水,在宣纸上一画,连说‘比杭州的墨还润’,特意写了信给徽州府,夸程家女人‘有徽商的骨血’。”

府里的官要给太奶奶立节孝坊,她一开始不肯,说“我守着家,是为了程家的人,不是为了石头”。

首到民国十年,我爷爷娶了我娘,她才松口,但特意跟石匠说:“石材要从黟县运青石,那石头硬,经得住晒;坊上别雕龙刻凤,要雕墨锭纹和樟树纹——程家靠墨和树起家,不能忘本。”

“黟县到绩溪,路远吗?”

林晓棠追问。

“远呐,要走新安江的木筏。”

程松鹤的声音沉了些,“那时候没有汽车,石匠们把青石凿成方块,用麻绳捆在筏子上,顺着江漂。

有一次筏子撞在礁石上,两块青石掉了江,三个石匠跳下去捞,差点没上来。

太奶奶知道了,亲自去江边等,给石匠们熬了姜汤,说‘慢着点,石头碎了能再凿,人不能出事’。

牌坊立起来那天,她抱着刚满周岁的我爹,在坊下站了半天,没穿新衣裳,就穿了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衫,摸着坊上的墨锭纹说‘以后程家的人,做墨要像这石头,扎实;做人要像这墨,黑得正’。”

窗外的银杏叶又落了一片,正好落在笔记本上。

林晓棠低头看,纸上不仅记满了字,还画了墨坊的山神龛、牌坊的墨锭纹,连“敬烟作揖”的细节都标了注。

她抬头时,见程松鹤己经闭上了眼,嘴角还带着笑,像是又回到了绩溪的墨坊里,看见太奶奶对着窑口作揖,伙计们规规矩矩地坐着吃饭,阳光落在牌坊的青石上,亮得晃眼。

“程爷爷,”她轻轻合上书,“下次您再给我讲讲,太奶奶教伙计们捶墨的规矩,还有您爹小时候在祠堂里背书的事好不好?”

程松鹤没睁眼,只轻轻“嗯”了一声,手还紧紧攥着那枚翡翠牌坊坠。

走廊里的风还在吹,带着点若有若无的松烟香——林晓棠忽然觉得,那座藏在老人记忆里的牌坊,不是冰冷的石头,是太奶奶作揖的背影、伙计们捶墨的力道、饭桌上的规矩,是徽州人一代代传下来的,浸在墨香里的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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