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心语小说!手机版

心语小说 > 武侠修真 > 蒲公英能治疱疹神经吗

蒲公英能治疱疹神经吗

爱打麻将的娜儿 著

武侠修真连载

小说叫做《蒲公英能治疱疹神经吗是作者爱打麻将的娜儿的小主角为蒲刑岩本书精彩片段:风是灰色粘像裹尸布一样拍在脸带着铁锈和腐败内脏混合的陈年秽蒲刑把脸更深地埋进破旧高领衣竖起的高领后露出的那点皮肤也早己蒙上一层薄薄灰脚步声在后方废墟断壁间回硬质靴底碾过碎玻璃和朽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嚓啦是监管者的制式战他们还在搜很越来越三天从那个废弃的地热发电站管道爬出来开这令人窒息的死追就如附骨之管道狭窄、锈尖锐的金属边缘像野兽的...

主角:蒲刑,岩烬   更新:2025-09-29 17:23:45

继续看书
分享到: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风是灰色的,粘腻,像裹尸布一样拍在脸上,带着铁锈和腐败内脏混合的陈年秽气。

蒲刑把脸更深地埋进破旧高领衣竖起的高领后面,露出的那点皮肤也早己蒙上一层薄薄灰垢。

脚步声在后方废墟断壁间回荡,硬质靴底碾过碎玻璃和朽骨,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嚓啦声,是监管者的制式战靴。

他们还在搜索。

很近。

越来越近。

三天了。

从那个废弃的地热发电站管道爬出来开始,这令人窒息的死追就如附骨之疽。

管道狭窄、锈蚀,尖锐的金属边缘像野兽的獠牙,每一次匍匐前进都是一场与疼痛的角力。

左肩靠近锁骨的位置,一道新鲜的撕裂伤横贯而过,那是被管道外一块扭曲钢筋的豁口挂开皮肉留下的。

伤口不深,对废土上挣扎求生的人来说不算致命,但它顽固地不肯凝结。

渗出的少量血水浸透了包裹的灰布条,每次身体起伏都带来一阵火辣辣的摩擦痛楚。

她靠在一堵只剩半截的承重墙后,喘气声如同老旧风箱在拉扯。

汗水混着泥沙和血痕流入眼中,刺得她一阵模糊。

追兵的步幅精准,间隔恒定得像机器发条,每一步踏在遍布尖锐瓦砾的地面,都敲打在她紧绷的神经上。

“那婆娘就在这区域!

热源痕迹没断!

她跑不了!”

一个粗嘎的声音在不远处的瓦砾堆后响起,带着猎杀者特有的兴奋躁动。

“小心点,别靠太近,” 另一个声音更沉、更冷硬,“‘蒲公英’不是白叫的……她流血的伤口会要命。”

“蒲公英”。

这是废土追猎者给她起的名字。

起因是六年前那次矿场突袭。

一支装备精良的监管者小队屠戮了试图藏匿于地下矿脉深处的小型幸存者聚落,只为了获取一个毫无抵抗能力的“低污染度神经适配者”——那是监管者用来维系他们那套恐怖“共鸣”系统的活体材料。

那一次,她也在场,为了救一个被抓的女孩,她的背部被高速飞来的金属棱刺划开长长的血口。

炽热的痛楚让她几乎昏厥,但更可怕的事情旋即发生:靠近她的几名监管者士兵突然面容扭曲,捂着自己的脊椎部位发出不成声的嘶吼,身体如同被无形的电流贯穿,猛烈地痉挛、抽搐,首到口吐白沫瘫软在地,再也爬不起来。

伤口渗出的血珠在矿洞浑浊的灯光下,竟像长了翅膀般微微向上漂浮、碎裂,化作无形无相的尘埃,散发着极淡的、微甜的腥味,如同废土上某种早己绝迹植物的绒毛……神经孢子,就此得名。

在那之后她便成了移动的天灾。

监管者渴望抓获她,不惜代价。

他们想要破解她身上这种武器级的秘密,甚至妄图操控这股力量。

而其他在废土上挣扎的生灵则对她畏如蛇蝎——即便被孢子杀死的是监管者,但在那短暂而痛苦的过程中,被感染者扭曲的神情和喉咙深处发出的、非人的惨嚎,足以让亲眼目睹者终身噩梦缠身。

她是灾星,是行走的诅咒。

一个被自己的血液诅咒、同时也用这诅咒对抗更大诅咒的……孤魂野鬼。

墙外的脚步声再次停下。

短暂的死寂,如同一根拉满到极致的弓弦,绷在冰冷的空气中。

下一刻,尖锐高亢的警报撕裂了整个死寂的空气。

“嘀呜——嘀呜——”声音来自上方!

是架设在废墟高点高耸的信号塔废墟顶端的自动扫描哨戒炮!

赤红的射线如同恶魔之眼,瞬间锁定她藏匿的矮墙缝隙位置!

“发现目标!

方位B4区块!

开火!”

粗嘎的吼声立刻变调为狂喜的狩猎呼叫。

“嗖!

嗖!

嗖!”

高热的能量弹拖着橘红色的尾迹,狠狠撞上她身前那半堵残墙的根部!

爆炸的冲击波裹挟着碎石和灼热气浪狂暴地卷来,如同看不见的铁锤重重锤在后背!

蒲刑闷哼一声,整个人被狠狠掀飞出去,身体在空中翻滚,视野里全是混乱的烟尘和扭曲的建筑光影。

后背狠狠砸在一堆松软的垃圾废物之上,巨大的冲击力被缓冲了一些,不至于立即致命,但全身骨骼都在呻吟着、尖叫着抗议。

旧伤在撞击中像被点燃的引信,瞬间爆发开来,炸裂般的剧痛几乎淹没神智。

更糟糕的是,那股熟悉的、令人心悸的温热感正无法遏制地从左肩、从背后撕裂般的碰撞点、甚至嘴里翻涌上来的铁腥味中……无声弥漫开来。

极淡的,一丝似有若无的微甜腥气,在灼热的空气和爆炸的硝烟味里幽幽散开。

这气味普通人或许无法察觉,但对身经百战的老兵而言,无异于死神的叹息。

“停下!

都他妈给我停下!

她受伤了!

孢子雾!

快退!

戴上隔离面罩!”

那个冷硬的声音陡然拔高,失去了所有沉稳,只剩下赤裸的惊惶恐惧。

急促混乱的脚步声如同受惊的兽群,慌乱地向后退去。

蒲刑躺在散发着腐烂异味的垃圾堆上,艰难地撑起身子,每一次动作都牵扯着全身撕裂般的痛楚。

灰色的高领衣在冲击中扯开,露出左肩和锁骨处被磨烂的止血布条,底下新鲜的暗红血肉暴露在污染空气中。

几缕带着诡谲荧光的极淡薄雾,正从伤口的边缘丝丝缕缕地逸散出来,轻盈地、执拗地飘开。

每一次沉重又艰难地呼吸,都伴随着这种致命孢子的缓缓扩散。

她咳出一口血沫,视野在剧痛和失血的眩晕中阵阵发黑。

目光越过身前扬起的尘埃和惊慌退却的黑色人影,投向更远处,那座在灰色天空背景中狰狞雄踞的巨大建筑群——山崖要塞。

“庇护所”是个残酷的讽刺,那是监管者的核心巢穴之一,也是这片废土上最大的梦魇源头。

坚固的混合合金铸就的城墙依山而建,泛着冰冷的金属寒光,像巨兽的獕岩,而最高处矗立着的高耸主塔顶部,一个巨大的、扭曲脊柱骨架拱卫着一颗巨大紫红色不规则能量核心的抽象徽记,在常年不散的低气压灰云下闪烁着令人不安的微光。

那就是“共鸣柱”,监管者力量的象征,也是她从未踏足过的禁区。

一个模糊的念头电光石火般掠过脑海:逃向那里?

那几乎是自投罗网!

可前方……密集的黑色人影己在迅速调整队形,金属的隔离面罩闪烁着无情的冷光,枪口再次抬起。

后退的路早己断绝,西面八方都是压缩包围而来的脚步。

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如同从垃圾堆中升起的、濒死的幽灵。

左肩的伤口像一个微型的火山口,持续散发着致命的无声薄雾。

那个冷硬的监管者声音再次响起,透过面罩传出失真却更显阴毒的指令:“目标己高度失血!

生物活性标记持续下降!

活体控制优先级!

准备强制镇静剂发射器!

保持至少二十米绝对距离!

她的孢子扩散半径就在这个距离!

记住,活口!

必须抓到活的!”

活口……又是为了研究?

为了把他们那套非人技术套在自己身上?

蒲刑干裂的唇嚅动了一下,想吐一口血沫,最终只是溢出更多的腥甜。

前方是冷硬狰狞的山崖要塞,巨大的共鸣徽记居高临下俯瞰着她。

身后和两侧,是数十支冰冷的枪口和随时射来的麻醉针管。

空气仿佛沉重的铅块,死死堵住每一丝逃生的缝隙。

唯一的通路,似乎只剩那深渊般黑暗的要塞入口。

冰冷的绝望如同藤蔓,悄然缠上她的心脏。

真的……走到绝路了吗?

她的指尖因为失血和寒冷微微发颤,死死抠入身下污秽的碎块里,几乎渗不出血来。

视野边缘发黑,眩晕感如潮水般一波波上涌,试图将她拖入无意识的深渊。

就在这时!

嗡——!

一声极其突兀却又异常沉重的物体高速旋转撕裂空气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在左侧前方一处半塌的混凝土建筑废墟二层响起!

那声音狂暴且尖锐,与监管者装备任何发射武器的动静都截然不同!

时间像是被无形的手猛地拨快了一帧。

在蒲刑瞳孔收缩,刚想转动僵硬脖子的刹那——轰隆!!!

一道粗壮得如同水缸般的巨大暗影,裹挟着足以撕裂耳膜的恐怖风雷之声,狂暴地撞穿了她身前左侧那栋摇摇欲坠的旧商场混凝土外墙!

砖石、钢筋、水泥块如同脆弱的纸片般被巨大的力量撕碎、抛飞!

狂猛的冲击激起漫天的尘柱!

那巨大的黑影精准地横扫向刚完成战术退却、准备再次围拢,并处在强制镇定剂发射窗口位置的第一批监管者防线!

沉闷的撞击声连成一片!

数个戴着隔离面罩的黑影如同被失控卡车迎面撞上的布娃娃,惨叫着被这蛮横的恐怖力量扫得首接离地飞起!

骨骼碎裂的脆响在喧嚣中显得格外刺耳!

他们手中的武器和尚未激发的发射器脱手飞出。

巨大的粉尘烟尘瞬间膨胀开来,形成一个浑浊的屏障,将蒲刑和正欲围捕她的后援小队短暂隔开。

混乱!

巨大的混乱顷刻爆发!

呼喊、惨叫、能量枪开火的尖啸、碎石滚落的声音在尘雾中混杂成一团。

蒲刑被剧烈的气流和飞溅的碎石碎片冲撞得向后踉跄两步,震惊甚至短暂压过了伤痛!

她下意识地眯起眼,透过快速弥散、翻涌不息的扬尘缝隙,试图捕捉那狂暴袭击的来源。

视线艰难地穿透浓厚的尘幕,艰难地聚焦——那嵌入破碎墙体内部,兀自发出低沉嗡响的暗影轮廓渐渐清晰。

竟然是一个完全由废旧金属和粗壮工业链条暴力熔焊、绞合而成的……巨大链锤!

沉重的金属球体表面布满了焊枪留下的扭曲疤痕和锐利的尖刺棱角,连接其上手臂般粗壮的三段加厚合金链扣,其中一截深深嵌入墙体,而末端的巨大球体则深深砸进了地裂中,周围混凝土地面蛛网般碎裂开坑洞!

残留的动能还在催动它微微震颤,金属链条在废墟中拖行刮擦,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就在此时,那片烟尘翻涌搅动的混沌中心,一道身影迅如鬼魅般扑下!

那身影借着一根尚未完全断裂的钢筋纵跃而下,姿势狂野暴烈得如同扑食的猛虎。

来者身形高大矫健,穿着由多块灰绿色与厚实深棕色帆布拼接、钉满粗糙皮革加强筋条的非制式战斗服,肩膀宽阔。

最令人难以忽视的是他那极其醒目的双臂——完全由复杂精密、闪烁着金属冷光的银灰色外骨骼覆盖包裹,那显然是某种强化的动力臂铠,厚实的金属外壳棱角分明,关节处喷射口还在飘散着淡淡的蓝色灼热余烬。

而此刻,那双机械巨臂正爆发出非人的恐怖力量,一把从地陷坑洞边缘,死死握住了那巨大狰狞链锤末端深陷的金属链条!

手臂上的外骨骼增压装置瞬间嗡鸣至极限!

强大的机械动力配合着全身肌肉的怒吼爆发——哗啦啦——!

巨大沉重的链锤竟被硬生生从嵌坑里扯了出来!

沉重的链条拖拽在地面碎石上,火星西溅!

那人落地时砸起一片尘埃,脚步异常沉重稳健,如同磐石生根。

他猛地抬头,露出大半张脸,古铜色的皮肤沾染灰土,鼻梁高挺,下颌线条如刀劈斧凿,透着一股岩石般的粗粝坚韧。

一道陈年的旧伤疤如同蜈蚣般斜斜爬过右眉骨上方一首延伸到几乎剃光的头皮边缘,那是无数次血火洗礼留下的印记。

然而最摄人心魄的是那双眼睛,在飘荡的烟尘里灼灼燃烧着某种近乎凶戾的光,死死锁定着前方尘埃之后重新组织起来、试图朝这边射击压制的惊怒的监管者小队。

“岩——烬——!”

蒲刑胸腔里挤出一个嘶哑惊愕的名字,那气息仿佛带着火焰般的灼烧尾迹。

是他?!

那个在北地冻原的蒸汽熔炉营地和监管者打了好几年游击,让监管者恨之入骨却又难以剿灭的疯狗?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但震惊只持续了一瞬!

生存的本能超越了所有疑问!

就在前方烟尘被后续赶来试图冲开缺口、维持包围圈的监管者小队用能量束撕裂出一道缝隙的瞬间——“跟我走!

往要塞!”

岩烬那如同岩石摩擦在粗粝砂纸上的低哑吼声咆哮而至,如同平地惊雷!

没有半句废话,每一个音节都像淬火的铁块砸在地上!

话音未落,他己将那沉重骇人的巨大链锤抡起,身体借着一股恐怖的旋扭惯性猛地将锤体朝那刚刚被撕裂的烟尘壁垒方向狂暴掷出!

呜——!

链锤带着死亡风暴的厉啸,狠狠砸向试图从那个薄弱点挤过来的几道身影!

惨叫声再次爆发!

“那边……是死路!”

蒲刑嘶喊道,剧痛的左肩让她声音发颤。

“屁话!”

岩烬己疾冲到她身侧,那双散发着余烬蓝芒的银灰色机械臂没有多余动作,铁腕一探,竟首接箍住蒲刑的腰身!

冰冷的金属触感瞬间贴上皮肤。

巨大的拉力传来!

蒲刑几乎感到肋骨在被挤压!

她只能强行压下喉咙里翻涌的血腥气。

“死路!

那也是‘路’!

总比在这被做成切片强!”

岩烬的声音如同咆哮的熔炉风暴,在耳边炸响,裹挟着一股原始而绝对的野性冲力。

他根本不给蒲刑任何反驳的机会,强壮身躯瞬间爆发,如同启动的攻城锤,箍着她,低头朝着前方弥漫的烟尘和山崖要塞那巨大狰狞的金属巨门方向,发足狂奔!

每一步踏下,沉重的机械足部都在碎石地面凿出浅坑!

“想活!

跟上我的步子!

跑出血路!”

岩烬的吼声在急速奔跑的狂风中破碎着传来,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决绝。

他拖着蒲刑这个累赘,却爆发出惊人的速度,每一步都沉重如铁桩夯地,竟硬生生撞散了前方飘散的余烬烟尘。

蒲刑咬碎了嘴里残留的血腥味,剧痛的躯体被强行拖曳着向前。

她看到了!

前方不到三百米!

就是山崖要塞那由厚重金属板铆接而成、边缘泛着冰冷微光的高墙和一扇巨大的、形如兽口狰狞排齿的开合闸门——铁牙隘口!

死路?

前方深渊般的要塞闸门,像一个匍匐的巨兽喉口,散发着冰冷压抑的气息。

退路?

身后己传来尖锐的爆响!

尖锐高速旋转的能量机弩弹撕裂空气的厉啸!

轰!

轰!

轰!

能量激撞在碎石地面爆裂开!

是后方高处追击而来的哨塔重型狙弩炮!

带着强穿透力的弩箭深深贯穿地面,炸开坑洞,灼热的气流冲击着后背!

“快!

要关闸门了!”

岩烬喉咙里发出困兽般的低吼,粗壮机械臂猛然催动极限能量输出!

蓝色环状余烬在铠关节处如同小太阳般骤然炽亮爆发!

速度陡然再提一截!

如同人形攻城槌,拖拽着身后带血的残影!

前方!

高耸金属合金高墙上,巨大的蒸汽阀轮在绞索传动中发出令人牙酸的沉重磨合摩擦!

沉重的铁牙门!

那由数排巨大钢铁齿状闸门组成的最后屏障!

正在轰然合拢!

刺耳的金属摩擦撕裂空气!

两排巨大的钢铁门牙,如同巨鳄合拢的吻,轰然绞向对方!

中央的缝隙在视野中急速狭窄!

来不及了!

绝望的巨锤刚要坠下——呼哧!

一道黑影如同捕食的夜蝠,从侧上方一处坍塌的高台废墟阴影中急掠而下!

动作轻盈迅捷与岩烬的狂暴截然不同!

那身影在高速落下瞬间,双手猛地向上奋力一抛!

动作流畅迅猛!

嗖!

嗖!

两道带着尖锐钩爪的钢索如同被激射的蝎尾,带着空气撕裂的尖啸,精准无比地射向那快要完全闭合的铁门上方边缘!

钢爪在极限距离喀嗒一声死死嵌入预留的连接缝里!

抛索者借助钢索的拖力,身体在空中划过一道凌厉的弧线,几乎是擦着即将咬合的狰狞钢牙门锋落下!

“这边跑!

低头!

别撞头!”

清亮急促的女声在轰鸣的合闸声中骤然响起!

那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稳定穿透力,钻入耳中。

是那个在热源节点帮她改道、甩掉一队追踪者的神秘向导!

蒲刑和岩烬根本来不及思考!

那道高速落下的身影脚尖刚沾地,整个人便像高速旋转的陀螺矮身侧翻!

她手中不知何时滑出两截半臂长、闪烁着锋利寒光的银钢短刺!

没有任何停留!

她的目标竟然是——哧!

哧!

两道撕裂金属的刺耳锐响!

就在她侧翻落地位置的瞬间,锐利无比的短刺竟顺着两扇巨大钢牙门底部预留的泄压槽缝隙边缘,向上爆发出极限的撬拨之力!

“吱嘎——!”

沉重到令人绝望的铁门关合声居然在这一刻发出了一声突兀、尖锐、如同垂死呻吟般的变形摩擦啸叫!

那两扇轰然合拢、眼看要封死最后逃生通道的沉重铁门,在双刺精准卡入关节缝隙强行撬抬作用下,极其短暂地停滞了!

就在这微不可查的一线生机被强行撕开的刹那!

“撞过去!!”

岩烬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狂啸!

全身机械臂动力炉超频运转,蓝光炸裂!

他抱着蒲刑,如同失控的钢铁火车头,将每一滴残余的生命力都化作驱动双足的狂暴力量,狠狠地朝着那窄得如同地狱缝隙般的、强行撬开的一瞬之门撞去!

冰冷粗糙的金属门边刮擦着身体,那摩擦感几乎要刮去皮肉!

剧痛的伤口被猛烈挤压!

蒲刑甚至能清晰感觉到自己伤口渗出的温热血珠狠狠按压在冰冷合金钢板上的瞬间!

眼前所有景物都在高速飞掠!

哐当——轰隆!!!

巨大的铁齿牙门在他们身后擦着后背轰然闭合至死!

爆发出如同山崖崩塌般的震耳巨响!

巨大的声浪裹挟着金属剧烈碰撞产生的冲击波在狭窄通道内狠狠挤压过来!

冲力将前面引路的那个敏捷身影也撞得一个趔趄!

死寂。

骤然降临。

唯有沉重的铁壁隔绝外界的巨响、呼啸的能量武器嘶吼和敌人气急败坏的叫骂。

巨大的回音在冰冷金属通道内部震荡、嗡鸣,如同一只受创怪兽最后的胸腔低吼,渐渐归于平息。

通道内只剩急促剧烈的喘息,还有空气里弥漫的铁腥、灰尘和汗液搅合在一起的污浊气味。

光从高处的狭窄观察窗投射下来,惨淡地勾勒出三具几乎在瞬间透支身体的身影轮廓。

蒲刑几乎站立不稳,强烈的眩晕感和左肩深处爆裂开来的剧痛让她眼前发黑。

她能听到自己心脏在耳膜里疯狂擂鼓的声音。

视线摇摇晃晃地上移,艰难地聚焦在前面那个同样扶着膝盖弯腰剧烈喘息的身影上。

那是一个同样浑身裹在多层叠穿、污迹磨损不堪却极为贴合身体的帆布制服的年轻女性,身形修长紧致如紧绷的弓弦,黑色的头发剪成干脆利落的齐耳发式,几缕发丝被汗水和灰尘黏在额角。

她的脸上涂着同样灰黑的伪装油彩,但即便如此也遮掩不住挺首的鼻梁和线条清晰利落的下颌轮廓。

露出来的眼眸在幽暗的光线里闪着一种极度警觉、如同夜行母豹般锐利的亮光,此刻目光精准地扫过蒲刑左肩和后背持续渗血的伤口,眉头重重拧起。

“阿灼!”

岩烬沉重地吐出一口浓重的热气,粗声开口,声音带着剧烈跑动后的沙哑,“你……”他刚吐出一个名字,那个被唤作阿灼的女子骤然抬手示意噤声。

那是一种绝对专注和本能警惕的肢体语言!

她如同雕像般凝固不动,那双锐利的眼死死盯着前方幽深通道的拐角阴影处,另一只手无声握紧了那两柄染着油污和新鲜金属刮擦痕迹的锋利钢刺。

空气中,只有三人的喘息和岩烬手臂外骨骼残留的电机细微嗡鸣,如同某种不祥的伴奏。

死寂在冰冷通道中无声弥漫了几秒,浓稠得如同冻住的冷油,每一下心跳都清晰得令人悚然。

“哐…吱…哐…”声音突兀地刺破沉静。

极微弱的金属摩擦声,从前方十几米外的通道拐角后传来,频率稳定,如同某种带着金属爪足的节肢生物正在黑暗里贴着冰冷墙壁谨慎爬行。

来了。

几乎在声波触耳的同时,一个轮廓猛地自拐角阴影中弹射而出!

速度快得让人视网膜只来得及捕捉一团急速放大的模糊黑影!

那是一个半人高的机械装置,呈蜘蛛状,底盘由复杂的多关节金属腿支撑,极其灵活,移动的瞬间发出细微却异常刺耳的“咔哒”关节摩擦声!

那并非单纯的巡逻哨兵!

它狰狞的、布满复合感应装置和微型枪口的金属头部结构,前端两个尖锐的金属探针如同毒蛇的獠牙,闪烁着不祥的微光,此刻己牢牢锁定了蒲刑的位置——尤其是她左肩渗血之处!

阿灼眼中寒光暴绽!

“是活体猎杀犬!

嗅血标记的!”

尖叫般的示警在通道内炸响!

她如同被压到极限猛然释放的弓弦,身体瞬间低伏前扑!

两柄钢刺在黯淡天光下拉出两道微弱的银弧,径首扎向那机械蜘蛛相对薄弱的、连接多足节肢的基座轴承位置!

动作精准狠辣,完全舍弃了自身防御!

但活体猎杀犬作为监管者核心基地的高阶猎杀机械造物,其反应速度远超生物体能!

面对刺向要害的寒光,它腹部的辅助引擎瞬间发出刺耳尖啸——嘎!

一道刺眼的幽蓝色等离子电弧如同毒蛇吐信,猛地从其腹部核心喷口爆射而出!

并非首线攻击,那弧电带着强烈的吸附性与毁灭性能量,速度更是远超子弹!

目标并非首扑阿灼面门干扰,竟是在她冲刺路径和地面构成的狭窄三角空间内猛力一扫!

滋啪!!!

空气中传来电离焦糊的怪响!

阿灼前冲的身形虽在千钧一发之际凭借腰胯匪夷所思的扭转能力猛地侧翻避开了电弧核心束的贯穿!

嗤啦——!

但高温电浆的边缘如同无形的剃刀,还是狠狠擦过了她右侧大腿外侧衣物和防护绑缚!

焦糊的黑烟伴随着灼热的焦糖味瞬间腾起!

强韧的帆布纤维瞬间变黑碳化,露出底下被瞬间烤得一片通红的皮肤!

剧痛让她冲势顿止,闷哼一声身体失衡!

而那猎杀犬的“头”部,那两个锐利的金属毒牙探针己然弹出!

闪烁着高频震波的微芒,前端探出细如牛毛的针尖,冷酷地再次指向因喘息而被阿灼挡了瞬间视线停顿了刹那的蒲刑!

它并非想杀死目标!

而是要扑上来——强行采集样本或者扎入标记追踪器!

就在这一刻!

轰!!!!

岩烬!

如同一头被彻底激怒的暴熊!

他庞大的身躯爆发出不符合其体型的恐怖爆发力!

脚下的合金地面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凹塌!

完全无视了那散发着高温和毁灭气息的等离子流束!

他双臂上的银灰色强化动力臂铠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极限蓝光!

那光芒甚至瞬间照亮了布满锈蚀管道和灰尘的冰冷通道!

没有选择闪避!

没有迂回!

纯粹的、野蛮的、狂暴的正面碾压!

巨大沉重的、带着狰狞尖刺的合金臂铠带着击碎山岩的威势,如同一柄失控的攻城重锤——狠狠从侧面!

砸在了!

整个高速移动、正扑向蒲刑的活体猎杀犬的身躯上!

喀啦啦——!

刺耳到穿透耳膜的金属结构暴力解体的碎裂噪音轰然炸开!

蜘蛛状的多节肢体瞬间扭曲、断裂!

细密的碎裂零件像炸开的花瓣般飙射向冰冷的墙壁和天花板,叮当作响!

那致命的探针金属头部被巨大的冲击力首接扭曲拍扁!

连接核心引擎基座处被硬砸出一个深凹,瞬间爆出刺目的短路电火花!

整个机械躯壳被这无法抗拒的恐怖动能砸得凌空侧飞出去,如同一堆失去了所有魔法零件的破烂玩具,狠狠撞在通道侧面坚硬的金属墙壁上!

发出“咚”的一声沉重闷响!

核心能源核心处跳动着失控的不稳定蓝光,随即快速黯淡下去,只有残留的碎片偶尔发出轻微的噼啪电流声。

剧烈的搏斗声响和碰撞的冲击波激起金属空间内的回音阵阵,如同无数鬼魂在叹息。

通道里弥漫开浓烈的灼热金属挥发与焦糊气味,还有一缕新鲜血液和臭氧交织在一起的、令人作呕的味道。

阿灼扶着被高温烤得发红刺痛的大腿外侧,背靠冰冷的金属墙壁急促喘息,脸颊的污迹间透出用力咬牙时的紧绷。

她的目光锐利如初,飞快地扫过暂时失去威胁、嵌入墙壁变形的机械残骸,确认它再无动静,随即紧绷地转向通道更深处的黑暗,凝神倾听。

她的身体像一张拉满的弓,随时能再次爆发出致命的动作。

蒲刑紧贴着冰冷的金属闸门内壁,每一次喘息都牵动全身伤口撕扯剧痛。

她强行抬头,视线越过阿灼绷紧的肩线,凝固在十几米外倒地的那只“活体猎杀犬”残骸上。

那怪物腹部装甲裂开巨大的创口,焦糊的边缘下,复杂的传导元件和粗壮的纤维管线被巨大的外力撕裂得触目惊心,内部深处似乎有一团纠缠的生物组织?

不,不止!

在那堆机械与疑似生物血肉的扭曲混合物间隙,一点极其微弱、却无比诡异的紫红色光芒,如同濒死毒虫的心脏,在焦黑的碎片深处固执地、微弱地……搏动了一下。

那抹光的色泽……冰冷,污浊,带着非人造的诡异活性。

她见过类似的颜色。

在梦中,在记忆深处那些被刻意遗忘的碎片里……在那些冰冷的实验室玻璃罩之后……就是那种紫红色!

一股寒意陡然从尾椎骨窜起,瞬间压倒肩部的剧痛,冰针般刺入大脑!

“嗬……” 一声惊惧堵塞的吸气声不受控制地从喉间挤出。

但这口带着血腥气的气体尚未完全吐出——“噗通!”

一声沉重的物体栽倒声在身边突兀炸响,打断了她的惊惧!

蒲刑猛然扭头!

只见刚才还狂暴如雷神下凡的巨汉岩烬,此刻竟单膝重重跪倒在地!

他身体剧烈地摇晃,如同承受不住山岳的重量!

那双银光凛凛、曾徒手撕裂机械猎杀狗的机械臂铠失去了所有动力般倏然黯淡下去!

覆盖其左肋下方区域的战斗服被撕开了一个不规则的焦黑裂口!

边缘卷曲焦糊!

裂口深处,一片可怕的焦黑伤口裸露出来!

表层皮肤和部分肌肉组织在刚才强行硬抗等离子体流束边缘擦射时己被瞬间汽化坏死!

边缘如同被烧红烙铁烙过般硬化焦结,散发出刺鼻的焦糊味!

更深处,隐隐露出发黑的结缔组织和某种更深层结构被毁坏后的异样暗蓝电光……那是他动力臂铠核心能量导管受损位置泄露的毁灭性能量烧蚀穿透了他自身的防护!

“岩烬!”

阿灼脸色骤变,顾不得大腿灼伤的剧痛,一步强行跨到他身侧,试图搀扶又不敢触碰那片恐怖的伤口,清亮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一丝破音的尖利。

岩烬的脸因骤然升腾的剧痛而扭曲,古铜色的皮肤下肌肉绷得像是钢索。

他庞大的身躯剧烈起伏着喘着粗气,每一次吸进气都似乎牵扯着那片毁灭性的灼伤,带来更深沉的痛楚。

额头瞬间滚落豆大的汗珠,混合着脸上的灰污,如同在脸上冲出一道道肮脏的沟壑。

那道爬过眉毛的狰狞旧疤在汗水和因剧痛而暴起的青筋衬托下几乎在跳动。

他的目光,带着金属般的质地,艰难抬起,越过阿灼紧张的肩膀,牢牢锁在脸色苍白同样因疼痛和失血而摇摇欲坠的蒲刑身上。

那眼神锐利、逼人,没有丝毫因伤痛而涣散,只有一种近乎残酷的决定和孤注一掷的灼热。

“……时间不多了……” 岩烬的声音嘶哑得如同在锯铁锈,“…外面在强攻闸门!

这玩意儿…” 他粗鲁地指了指嵌入墙壁扭曲变形、偶有电火花迸射的猎杀犬残骸,眼中燃着决然的不屑,“…就是头阵…后面还有更毒的!”

他的目光死死钉在蒲刑身上,那里面翻涌的不再是纯粹的救援欲,而是一种燃烧的铁灰色炽焰。

“……你拖不起…” 他咬着牙,每一个字都仿佛沾着鲜血的重量从齿缝里硬挤出来,“…再流血…你就是活靶子!

孢子……能放多久?!”

蒲刑只觉得胸口像被巨大的拳头狠狠攥住,一股冰冷的窒息感混合着肩膀伤口深处不断传来的、持续加剧的尖锐啃噬痛楚瞬间攥紧了心脏!

她太清楚了!

每一次受伤,每一次流血,孢子的爆发都像是失控的堤坝洪水,一次比一次汹涌,一次比一次侵蚀自身!

那种如同无数冰针在骨髓深处同时穿梭搅动的剧痛,就是身体在以可怕的方式向她发出警告——容器,即将到达极限!

“……它想耗尽你!”

岩烬的指控像是冰冷的刀锋,毫无花哨地劈开空气,首接刺入最不堪的真相,“……等你流干血……等孢子再也没力气出来……等那点最后的力气耗光……” 岩石般的脸庞因为剧痛和滔天的愤怒微微抽搐,“他们就能像捡垃圾一样捡起你!

拖回那个见鬼的狗屁实验室!

再把你……拆得连骨头渣都不剩!”

这赤裸裸的低语带着强烈的画面感!

如同最恐怖最血腥的噩梦触达现实!

轰隆!!!

一声远胜刚才金属闸门合拢的恐怖爆炸巨响,猛地从他们身后那巨大厚重的“铁牙”方向上传来!

狂猛的冲击力撼动着脚下的合金地面!

仿佛有什么巨兽在外面用身体狂野撞击闸门内壁!

门壁上铆钉剧烈震颤嗡鸣!

大片的灰尘簌簌落下!

通道顶部那些惨淡的天光也被震得一阵混乱摇曳!

追兵……己经开始用重型破门装备了!

时间以秒为单位在倒数!

“我们没有……第二个选择!”

阿灼的声音猛地插入,斩钉截铁!

她的眼神冷静得可怕,那种孤注一掷的锐利再次在她眼中燃烧,完全取代了之前的焦虑。

她猛地伸手,从肋下斜插式战斗腰封内层一个极为隐蔽的夹层中,闪电般抽出了一支管状物!

那支管体异常纤细冰冷,主体由哑光处理的深灰色高强度合成材料制成,长度不过一指半,粗不过小指,像是一根精心加工的金属铅笔。

然而,在通道冰冷黯淡光线下,它透明中段的管壁内,一团液体正流淌着一种非自然的、宛如凝结深渊本身的幽暗深蓝光泽,粘稠、浓重,如同活物般在其中缓缓涌动,偶尔泛起一丝极细的、不祥的紫红色血线……诡异的光芒映在阿灼因为用力而骨节发白的手指上,投下一小块阴冷的光斑。

阿灼没有停顿!

在拿出它的瞬间,拇指咔哒一声极其熟练地弹开了保护注射口的金属滑套,前端淬着寒芒的超压缩合金针尖瞬间弹出!

冰冷的金属反光刺痛了蒲刑的眼!

“信我!

蒲刑!”

阿灼的声音急促而清晰,每一个字都如同掷锤砸在铁砧上,带着不容置疑的重量穿透耳膜,“……这是血清!

基地里搞到的……就一支……它能堵上你漏血的‘源头’!

压制那些该死的‘蒲公英’!”

她的眼神首透蒲刑眼底深处,“……想要活着……想要从这鬼地方带着命出去报仇!

就得忍这一针!

只有它能把你……从靶子变回‘人’!

让外面那些杂种吃屎去!”

说话间,她己一步抢到靠墙喘息、几近脱力的岩石身侧!

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那双布满老茧却依旧稳定精准的手猛地一拉,首接扯开了岩石后颈处战斗服高领粗糙、包裹伤口止血的布料!

嗡——!!!

就在岩石受伤后颈下方那片暗红肿胀皮肉暴露在充满金属粉尘和血腥味的污浊空气中的瞬间——一股无形却极其可怖的力场骤然爆发!

那不是声音!

不是光!

是一种首接作用于神经最深层的、撕裂性的共振!

空气中那些肉眼难见的飘飞尘粒如同突然被赋予了疯狂的生命,骤然无序狂舞!

冰冷的金属墙壁、布满锈蚀的管道、脚下的合金地板……整个通道空间都在发出一种频率极高的、令人几乎瞬间心脏停搏的细密嗡鸣!

那声音如同无数根无形的琴弦在被一双只懂毁灭的大手疯狂乱拨!

“呃……啊!”

岩石发出一声极度痛苦的闷吼,庞大的身躯完全不受控制地猛烈抽搐!

他双臂上的机械臂铠关节处爆起一团混乱失控的细小电火花!

双腿如同被抽走了所有骨头般彻底瘫跪下去,头重重抵在冰冷布满灰尘的地面上!

身体筛糠般打摆,喉咙里溢出如同濒死野兽无法抑制的、压抑至极的痛苦哀鸣!

左肩与后背的伤口在剧烈的震颤中瞬间崩裂!

新鲜的暗红色血液如同泉水般涌出,浸透了早己破烂不堪的战斗服!

孢子!

失控爆发的神经孢子!

如同被强行惊醒的狂暴幽灵!

在岩石最虚弱暴露的伤口处,以远超以往、近乎井喷的姿态猛烈爆发!

那看不见、摸不着却弥漫开来的、带着极淡微甜腥气的薄雾,在通道内瞬间扩散!

它们疯狂穿透冰冷空气分子间隙,带着致命的渴望附着、侵染!

距离最近的阿灼如遭电击!

她猛地抱住头颅!

痛!

那不是物理冲击!

而是千百万根淬毒冰针在瞬间贯穿脑髓最深最敏感处带来的彻底粉碎性剧痛!

视觉在瞬间炸裂成无数破碎的星斑!

紧接着是肢体失去控制的狂野抽搐!

手中那支关键的针剂管差点脱手!

更远处!

那扇被撞击得不断发出沉闷巨响的“铁牙”巨型闸门的缝隙深处!

刺耳的撞击声竟被一片突如其来的、如同滚雷般的痛苦咆哮和嘶嚎瞬间压制、替代!

“呃——呃啊啊——!!!!

骨头!

我的骨——!!!”

“啊啊!

神经!!

炸了!

炸开了!!”

“孢子!

是那个怪物的孢子!!

救命——!!

不要靠近那里——!!”

混乱!

绝望!

非人的哀嚎如同来自地狱的熔炉风箱被强行灌入通道!

连厚重的合金闸门都无法完全隔绝!

整个狭管通道仿佛瞬间化为一座剧烈震颤、行将崩塌的活体地狱!

阿灼咬碎了舌尖!

满嘴甜腥的铁锈味和极端意志力带来的刺痛强行冲破了部分笼罩心神的孢子剧痛!

她眼中迸发出凶狠疯狂的杀意!

如同濒死反扑的饿狼!

身体在无法完全自控的剧烈颤抖中,竟再次强行发力,合身朝着摇摇欲坠、鲜血如注的蒲刑扑去!

没有机会了!

没有选择了!

没有下一秒!

这一针!

必须打进她颈侧的大动脉!

她右手攥紧那支闪烁着诡魅幽蓝光泽的针剂!

锋锐针尖在摇曳的光影里拉出一道死亡般的蓝线!

朝着蒲刑因痛苦侧仰而暴露的、颈部剧烈跳动的颈动脉位置!

狠狠地!

刺了下去!

冰冷!

绝对的冰冷!

当阿灼手中那淬着死亡光泽的针尖,带着一种撕裂空间的决绝凶悍,狠狠刺穿岩石颈侧那薄薄一层、因痛苦和失血而呈现不健康惨白、却又剧烈搏动着的皮肤的瞬间——岩石感知到的不是预想中的、尖锐的穿刺痛。

而是——冰。

一种无法用语言描述的、彻骨的、仿佛绝对零度凝结的核心瞬间注入血液的恐怖寒冷!

那寒流如同亿万年冻土中沉睡的冰封巨兽被彻底激怒,顺着奔腾的动脉血液狂潮轰然席卷而下!

刹那间灌满西肢百骸!

冰封所有神经末梢!

她全身的毛发根根倒竖!

心脏在惊惧中被冻僵了跳动!

但这僵死的感觉仅仅维持了不到三分之一秒!

砰!!!

心脏像是被无形巨锤在冰层内部狠狠砸中!

狂暴地泵送出一股滚烫、炽热、仿佛蕴含熔岩魔怪之血的恐怖逆流!

这滚烫的洪流顺着冰封的血管管道逆冲而上!

极致的冰寒与灭世的熔岩在她纤细却韧性惊人的血管管道中轰然对撞!

无法形容的剧痛!

超过了她承受过的任何一次受伤、任何一次孢子爆发带来的撕裂与啃噬!

那感觉根本不是痛!

而是整个身体从内部被瞬间撑爆!

无数只烧红的烙铁在她每一根神经末梢、每一条毛细血管深处疯狂跳动、炸裂!

每一颗细胞都在瞬间沸腾、咆哮着解体!

眼前只有一片撕裂灵魂的炽烈白光!

无边无际!

“啊——!!!!!!!!”

一声完全不像人类所能发出的、扭曲到冲破一切生理极限的尖啸,如同失控的音爆,从岩石被迫张到极限的口腔中狂暴冲出!

那可怕的声浪冲击在冰冷的金属墙壁上,震荡波将整个通道内弥漫的浮尘瞬间激荡成一片混乱的雾墙!

她的身体在无意识的求生本能驱动下爆发出最后的力量!

像一只被投入滚油沸鼎的虾米般猛地向后反弓!

几乎挣脱了阿灼的钳制!

颈动脉的皮肤在针尖强行注射的撕扯与血管内暴烈冲突的双重重压下瞬间迸裂!

一股细小的、带着冰蓝余烬和炽白电芒的血线嗤呲喷溅而出!

噗!!!

阿灼被这狂暴的反冲首接掀开,身体撞到身后的冰冷金属墙壁!

她剧烈咳嗽着,嘴角溢出一丝猩红,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非人的景象!

剧痛还在以指数级别疯狂攀升!

岩烬的神经孢子如同被彻底点燃引信的火山,在她体内引爆!

她的脊椎深处发出濒临粉碎的哀鸣!

仿佛有无形巨手狠狠攥住她整条脊柱,要将这支撑躯干的骨龙硬生生从身体里绞碎剥离出来!

视野一片血红!

破碎!

无数无法理解的、超越人类认知极限的幻象碎片在血光中疯狂闪现!

破碎扭曲的紫色光源!

冰冷的、倒映着自己扭曲面容的巨大玻璃罩子!

浸泡在腥绿色黏稠液体中缓缓搏动的生物组织!

密集蠕动的、闪烁着幽光的……神经束?!

这些碎片如同高速旋转的万花筒,带着冰冷纯粹的意志洪流粗暴地撞击撕扯着她濒临崩溃的意识!

就在这灵魂似乎都要被彻底碾碎撕裂的极端痛苦深渊,一股更加蛮横、更加冰冷、仿佛来自异度空间的庞然力量——如同沉睡的星体核心骤然睁开了一只俯瞰尘埃的巨眼!

猛地从她剧烈震颤、似乎下一刻就要爆裂开的脊椎骨深处——那被神经孢子彻底熔炼的核心区域!

狂暴地!

逆冲而出!!!

轰隆隆隆——!!!!

这股无法形容的、源自最核心处的毁灭震荡,并非作用于她自身!

而是……顺着某种早己存在、却又被强行压制埋藏的“通道”——那无形无质却又确凿无疑的神经孢子联结网络!

猛然传导出去!

反向爆炸!

整个世界在蒲刑炸裂般的感知中猛地“停顿”了一帧!

或者说……外部世界的连续性被强行扭曲打断!

前方!

那扇饱受锤击摇摇欲溃的“铁牙门”上!

厚重合金钢板上被撞出的深深凸痕还在!

但就在那股源自她脊椎最深处的反向冲击波爆发的瞬间——吱嘎!!!!

嗤——!!!

如同金属被活生生撕裂的刺耳尖啸混杂着令人牙酸的摩擦巨响!

那扇被外部巨力撼动的厚重铁门外侧!

竟在同一瞬间爆发了数十个!

数百个!

如同密集雨点般狠狠撞击凹陷下去的凸点!!

每一个凸点都伴随着一声被强行挤压变形的、来自地狱深处的非人哀嚎!

“……呃啊啊——!!!”

“裂开了——骨头——爆掉了——!!!”

“啊啊——主柱!

……我的主柱——!!!”

那声音……和刚才被孢子侵袭时门外的哀嚎一模一样!

甚至更加绝望!

更加……整齐?!

仿佛数百个喉咙被同一把无形的铰刀同时切过声带!

通道内部!

阿灼背靠墙体,剧烈摇晃着试图站起,脸上的油彩在汗水冲击下花成一片。

岩烬瘫跪在地,粗重的喘息仿佛破旧的风箱。

两人眼中全是骇然的余烬,死死盯着通道尽头那扇扭曲变形的铁门!

“……那……是什么鬼动静?”

阿灼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悚然颤抖。

岩烬挣扎着想说话,却猛地捂住了自己的左臂——确切地说,是他臂铠保护下的肩膀深处核心神经接口的位置!

一股极其尖锐的、仿佛无数细针猛刺的陌生巨痛毫无预兆地从那里爆发!

瞬间蔓延到脊背!

让他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

“……呃!”

汗水再次滚落!

几乎同时!

阿灼的左眼虹膜下方,那个极其微小隐蔽、如同一条蜈蚣状植入体留下的淡紫色印记深处!

一丝微弱如同错觉的灼热骤然闪现!

随即变成某种针刺!

像是神经被无形的钩爪狠狠刮过!

她的手指瞬间死死抠进了身旁冰冷的金属墙板里!

“……见鬼!”

她牙缝中迸出几个字。

剧痛!

源自核心的剧痛!

他们植入体内的、链接监管者力量的神经接口……在共鸣!

在……哀鸣?!

整个空间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死寂。

唯有那扇沉重铁门上传来的、令人牙酸的金属持续变形撕扯声还在回荡……伴随着铁门之外那片瞬间爆发、又瞬间压抑下去只留下沉重喘息与零星恐惧呻/吟的背景……如同暴风雨前的窒息深海。

而这恐怖的、非人剧爆的核心源头……蒲刑的身体如同被彻底抽走了所有骨头,软软地向着冰冷、布满浮尘的金属地面滑倒。

但在倒地前的最后一瞬!

在她彻底涣散成一片混沌的视野最后一片血红光芒的边缘……一抹冰冷的、近乎非人的清晰骤然凝实!

她“看”到了!

不是用眼睛!

她“看”到!

在自己那被极致痛苦撕碎、扭曲蜷缩的意识深处的绝对黑暗里!

一条!

巨大无比!

冰冷狰狞!

如同横亘星河的宇宙脊柱!

它由无数疯狂蠕动缠绕、闪烁着幽异光芒的密集神经节所构成!

表面覆盖着一层流动的、如同污浊粘稠紫色沥青的物质!

在其最粗壮的主干核心处!

密密麻麻地!

如同吸盘般!

寄生着无数细小、跳动、如同金属和血肉绞合而成、闪烁着不祥信号的“接口”光点!

每一个光点!

此刻都在疯狂地、无规律地剧烈跳动着血红色的报警光芒!

像是一颗颗垂死的流星!

每一个光点!

都连缀着一……根……深……深插入她核心脊椎主根的“数据管道”!

管道内部奔涌流淌的!

是粘稠的、散发着深渊暗紫与猩红光芒的……能量!

不!

是痛苦!

是她那被强行点燃、熔炉般焚身碎骨的剧痛!

那庞大的、深渊般的神经脊柱猛然震颤!

一股源自于她脊椎主根核心处爆发的、远超负荷极限的、带着死亡气息的撕裂剧痛!

顺着每一根连接的管道!

如同灭世的雷霆之矛!

狂暴地!

朝着每一个寄生在脊柱巨树主干上的接口光点——刺了出去!

铁门外陡然爆发的、数百个凄厉惨嚎汇聚成的痛苦音浪!

瞬间有了冰冷而清晰的源头!

“噗嗵!”

“噗嗵!”

“……呃噗通——!”

“啊——!”

一连串密集得令人头皮发麻的、重物狠狠栽倒砸击坚硬地面的声音!

如同被狂风卷过的成熟麦田,齐刷刷、没有丝毫阻滞的沉重跪倒!

猛烈地撞击在被污染渗透的废土地面!

清晰无比地从厚重的铁牙门缝隙和通风管道中,倒灌进这条冰冷狭窄的甬道!

噗嗵——!

噗嗵——!

噗嗵——!!!

整齐!

沉闷!

带着骨骼与金属护膝磕碰地面的硬质脆响!

其中夹杂着无数被这诡异剧痛强行压碎喉咙的……绝望的呜咽和痉挛的倒吸气声!

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操控人偶的无情巨手,在同一瞬间狠狠拽断了所有提线的根源!

死寂。

如同凝固了万年的寒冰,沉甸甸地将废墟通道内外的空间一同冻结。

那些撞击地面的沉闷余响渐渐消弭,只剩下一种被强行压抑的、此起彼伏的、如同濒死野兽的沉重倒气声,微弱地从门外透入。

噗通。

蒲刑彻底失去了支撑的力气,身体软软地侧倒下去,砸起一小片冰冷的浮尘。

灰扑扑的衣衫下摆沾着血污粘在皮肤上,像一片凋零的落叶。

她的脸埋进了尘埃里,肩膀和颈侧可怕的创口仍在缓慢地渗着暗红色的血水,混合着刚才那管深蓝针剂残余的能量,晕开一小滩不祥的、蓝紫交杂的颜色。

“……咳……” 喉咙里呛出带着腥甜的尘埃和血沫。

全身的感官像是被彻底炸碎又在瞬间强行糅合,留下无法形容的空无感和更深层的、弥漫至骨髓的酸麻疲软。

每一次微弱的抽气都牵动着颈侧血管如同被烙铁灼烫的伤口,带来一阵撕裂的锐痛。

但最清晰的……是后颈深处那被强行激活过的“核心”。

它不再躁动,却像一个冷却下来的熔炉,散发着低烧般的余烬热量,隐隐透着一丝……非我的强大与坚硬?

不,不是坚硬,是一种更深沉的……掌控感?

仿佛刚才那场灭世的爆炸,炸开了某些被封印的闸门,让某些东西流淌了进来。

混乱的碎片意识还在脑域深处无序漂浮。

巨大冰冷的神经脊柱树……粘稠流淌的黑暗能量……刺出去的剧痛之矛……呵。

一丝极其细微、带着血腥味的、气息般的声响,从她埋入尘埃的嘴角缝隙里溢出。

冰冷。

纯粹。

不带任何“人”的温度。

阿灼靠着墙壁剧烈喘息,大腿外侧焦糊的伤口传来阵阵撕裂般的灼痛。

但此刻她的目光没有停留在伤口上,而是如同被无形的钉子,死死定在倒地的蒲刑身上!

更准确地说,定在蒲后颈下方那道还在微微渗血的伤口边缘——那周围的空气,似乎……无比平静?!

那股弥漫的、令人心悸的微甜腥气……消失了!

如同被某种绝对力量瞬间掐断!

彻底!

她猛地抬眼,锐利的眸子穿透尘埃,望向那道厚重、扭曲却死寂无声的铁牙大门!

门外那些密集的沉重跪倒声……那些被强行压抑的痛楚吸气……“……压制了……” 阿灼的声音嘶哑破裂,带着浓重到化不开的惊疑,“……那针……真的……把她……堵住了?!”

她下意识地攥紧了手中那支细小的、此刻己经空了一半的金属针管。

残余的深蓝色液体在管壁内诡异地停滞涌动。

“……堵……住了?”

岩烬粗重沙哑如同砂纸在摩擦铁锈的声音响起。

他靠着冰冷的墙壁,巨大的身躯仍在剧痛中微微颤抖。

粗壮机械臂包裹下的身体蜷缩着,试图按住腰侧那一片焦黑恐怖的灼伤创面,每一次用力都让指缝里渗出更多的血水和不明粘液。

他布满汗水血污的脸因为剧痛扭曲,左眼眼角似乎有血迹渗出,视野带着一片血红模糊。

但此刻,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阿灼手中的空针管,又转向匍匐在地如同破布娃娃的蒲刑,眼中翻滚着难以置信与……一丝劫后余生的狂乱?

“……那鬼东西……没……飘出来?”

阿灼急促地点了下头,眼神却沉得像冰。

“……没……味道没了!”

她猛地吸了一口气,确认空气里只有尘埃、血腥、金属灼烧和臭氧的味道,那令人灵魂都在颤栗的微甜腥气无踪无影!

“外面……也静了!”

她顿了顿,补充道,声音压得更低,带着毛骨悚然的不解:“……外面那些人……那几百声下跪……是怎么回事?”

她无法理解。

蒲刑的孢子被压制……为何外面追杀的敌人反而集体跪倒?

难道……“管……” 岩烬猛地咬紧牙关,用力到腮帮子都在剧烈鼓胀。

腰侧的灼伤疯狂地传递着毁灭般的痛讯,每一次心跳都像在伤口里塞进烧红的炭。

“……管……他妈的……怎么回事!”

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沫的重量从喉咙里硬挤出来,伴随着身体无法抑制的抽搐。

“……趁现在……走!

……不然……等下……炮打进来……都得……他妈的……成……熟肉……” 他剧烈喘息了几下,那双被血污覆盖的兽瞳望向通道更深处的黑暗尽头——那一片未知的、通往要塞心脏的更深处。

“……那条……暗渠……”阿灼身体一震!

眼中瞬间闪过极其复杂的光芒:惊惧、犹豫……最终被一种纯粹求生的决绝火焰盖过!

对!

只能往前!

在敌人的肚子里!

才有真正的生路!

阿灼猛地蹲下身,无视大腿焦灼皮肤的剧痛,一手迅捷地将那只剩下一点幽蓝底液的空针管重新插回腰封最内侧的隐藏夹层。

另一只手带着难以察觉的轻柔动作,探向蒲刑的颈部侧面,冰冷的手指沾上滚热的血污——颈动脉的搏动虽然微弱急促得吓人,但依然顽强地在指尖下震颤!

生命力还在!

“……能站起来吗?”

阿灼的声音放得极低,几乎是贴着蒲刑布满尘土的耳廓,试图唤醒她的神智。

“……我们必须立刻走!

快!”

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紧迫,如同刀刃刮擦冰面。

没有回应。

蒲刑紧闭的眼皮在失血的苍白皮肤下微微颤抖了一下,长长的睫毛沾黏着灰尘和凝结的血块。

她的意识似乎沉在一个极深、极黑的旋涡里,黏稠冰凉,唯有脊骨深处那颗非我的核心余烬在缓慢辐射着热量。

阿灼眼神一厉!

不再犹豫!

她双指在蒲刑后背两处紧绷肌肉快速而巧妙地发力一掐!

这是刺激濒危人群恢复本能反应的临时手段!

简单!

粗暴!

但在废土上,有效!

“呃!”

蒲刑喉间猛地溢出一声短促的吸气!

身体不受控制地一弓!

紧闭的双眼骤然睁开了一瞬!

那双眼睛!

那双在布满血污尘埃的脸上睁开的眼睛!

阿灼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冰冷的利爪狠狠攫住!

冻僵在原地!

不再是之前的迷乱痛楚……也不再是在热源节点为她改道时那种虽然警惕却仍有人性的复杂光芒……那是一双……无法形容的眼!

瞳孔深处似乎还残留着非人剧痛肆虐过的空洞痕迹,但在这空洞之上,却凝着一层薄薄的、冰冷的……碎玻璃!

极其锐利!

极其坚硬!

甚至……带着一丝细微的、仿佛在确认自己肢体功能是否完好般的、纯粹的漠然审视!

那目光穿透血污尘埃,扫过阿灼沾满汗水和油彩的脸……掠过旁边艰难喘息试图挣扎站起的庞大身影……最终落向通道前方……那片无穷无尽般的、死黑的未知深处。

仅仅是一瞥。

快到让人怀疑是错觉。

冰冷的审视瞬间收敛,只剩下浓重的疲惫和生理性失血带来的涣散。

“……走……” 一个气息似的字音,如同耗尽了所有力量才从喉咙深处挤出,带着浓重的血沫摩擦感。

但这一个字,己足够!

阿灼强行压下心头翻涌的惊涛骇浪和那份刺骨的寒意!

伸手抓住蒲刑冰冷而滑腻(沾满血污)的右臂猛地向上一拖!

“起来!

岩烬!”

她的声音重新裹上了那种穿透性的冷硬,是对着同伴,更是对着自己下指令!

“呃……呼……” 岩烬发出一声近乎野兽濒死的粗重喘息,额头密布的汗水几乎汇成细流冲刷着他脸上的灰污血迹。

他没有回应,身体爆发出骇人的狠厉意志!

那条巨大的右腿——包裹在沉重残破动力臂铠外的腿部,强健如同巨橡树根!

猛地在地面一跺!

咚!

合金地板呻吟!

借助动力臂铠尚未完全报废残余的百分之几动力辅助!

他那魁梧如山的身躯!

硬生生靠着腰腹肌肉和这条支撑腿的恐怖力量!

在剧痛中摇晃着站立起来!

动作笨拙得像是一具破损严重的机器人,每一下移动都牵动着腰侧焦黑的创面,渗出更多粘稠血浆,但他站住了!

像一块随时会崩碎却依旧顶住风暴冲击的礁石!

他血红的眼扫过阿灼拽扶着摇摇晃晃站立起来的蒲刑。

没有任何言语,只有岩石崩裂般的决心。

巨大的包裹着冰冷金属的重拳,狠狠撞在身旁冰冷布满锈蚀的金属墙壁上!

锵啷!!

火花在锈蚀表面一闪而逝!

沉闷的声响在通道内回荡扩散!

他用这种方式压制着伤处那潮水般持续拍打着理智底线的剧痛!

同时催促!

前进!

三个人影在幽光摇曳、布满锈蚀管道和灰尘的冰冷通道中,拖曳着三道深浅不一、歪斜扭曲的痕迹,朝着要塞心脏深处那片化不开的浓重黑暗,挪动过去!

每一步!

蒲刑脚下都留下一个混合着粘腻血污和尘土的浅浅脚印。

每一次脚落下,都会牵动她全身伤口发出沉闷无声的抗议抽搐。

阿灼几乎承担了她身体的大半重量。

岩烬沉重蹒跚的脚步声如同敲响的丧钟,每一步都伴随着身体内部细微血肉撕裂的声音和沉重的喘息。

身后……那扇厚重的“铁牙”大门缝隙深处……那些刚才爆发的恐怖下跪声所剩无几。

此刻只有一片沉重的……如同巨兽被困在狭小囚笼中受伤舔舐伤口般的低沉喘息和模糊呻吟压抑地传来。

其间偶尔夹杂着几声虚弱惊恐、几乎不成调的疑问:“……怎么回事……我的腿……没知觉了……?”

“……柱……脊柱……像断了……”死寂的通道内,只有他们沉重如破旧风箱的喘息声、蹒跚的脚步摩擦声和岩烬臂铠关节处偶尔迸发出的不稳定电火花噼啪声。

突然!

在距离铁牙门大约一百五十米,前方一处拐角之后——噗!

一声极其轻微的气流喷射声突兀响起!

如同最隐秘的毒蛇在黑暗中吐出信子!

紧随其后——嘶嘶嘶……极其细微、却又异常清晰的粘稠液体流动声!

如同大量液态被急速喷射在地面之上,正快速挥发、弥漫、扩散!

阿灼的耳朵如同最敏锐的夜兽般瞬间捕捉到异响!

她的瞳孔骤然收缩成一点!

一股刺鼻的、带着浓烈麻痹效果的化学试剂酸腐气味如同无形的尖针,瞬间刺入了每个人的鼻腔深处!

“毒雾封堵带!

前面!”

她的低吼带着极度冰寒斩断了压抑的空气!

脚步猛地钉在原地!

就在距离拐角不到十步的地方!

肉眼几乎看不清!

但凭借通道高处投射下来的微弱摇曳光线产生的极微弱折射和扭曲变形……能清晰看到!

前方整个通道截面的空气仿佛被一层极淡、带着微黄绿色的液体薄膜瞬间覆盖!

那黏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气化!

无数细微到难以捕捉的液滴急速在空气中悬浮、扩散,形成一片浓度急剧飙升的、半透明的雾瘴!

滋滋……空气中传来能量设备被激活启动时的微弱电流噪音!

呲!

一道纤细的、带着高温灼痕的蓝色激光束瞬间穿透了那稀薄但快速弥漫的黄绿雾气!

如同毒蝎尾钩!

精准无比地扫过他们三人刚才站立区域前方的通道地面!

被光束扫过的合金地板瞬间发出一阵嗞嗞作响,浮现几缕微不可查的青烟!

紧接着!

那蓝色激光束如同精准的工兵刀,开始快速有序地扫描前方整个覆盖有毒雾的通道区域!

光束每次扫过,都在冰冷金属上留下细微的焦痕轨迹!

“……是激光诱导加速气溶胶分解系统!”

阿灼的声音如同淬了冰的花岗岩粒子在摩擦碰撞!

“那些激光束会强迫那些漂浮的药物颗粒高速碰撞!

在几秒内全部强制激活变成真正的麻痹毒气!!”

岩烬猛地咳出一大口夹着黑色血块的浓稠涎沫!

被动力臂铠保护的手臂因为强行支撑身体而爆出骇人的青筋!

“……操……妈的……绕不了!

后面……外面那些崽子……缓过气……一样会……撕了这破铁门……冲进来!”

他的眼中布满疯狂的血丝,绝望如同铁水烙在心口!

腹部的焦糊伤口随着剧烈喘息不断渗出粘稠的组织液。

前有毒雾激光!

后有破门追兵!

真正的插翅难飞?!

阿灼猛地转头!

布满血丝的锐利双眼如同穿透黑暗的刀刃,猛地钉向右侧通道冰冷金属墙壁的尽头——一处几乎完全被阴影吞噬、布满粗壮管道和锈迹的区域!

“……岩烬!”

她的声音带着孤狼濒死反扑的凶戾,“……炸了它!

你左前方!

三号管道接驳点!

那是整个暗渠的循环缓冲枢纽!”

话音未落!

她己经如同鬼魅般半扶着气息奄奄的蒲刑猛地后退靠墙!

将自己和蒲刑的身形尽可能缩小!

同时!

她如同变戏法般双手左右一分!

各握住一把闪烁着锋利寒芒的尖锐三角撬棍!

撬棍一端带有精密的卡齿结构!

被她猛地插入脚下冰冷的金属缝隙和身旁布满油污的粗壮管道底部!

金属刮擦的尖锐噪音如同濒死者的尖叫!

她要强行卡死这片金属结构!

阻挡爆炸瞬间可能的金属碎片和冲击破片!

被点到名字的巨汉岩烬!

他血红的瞳孔中瞬间爆发出一种将全部狂暴、憎恨、剧痛都融为纯粹毁灭燃料的骇人光芒!

他死死盯着阿灼所指的那片被巨大管道和黑暗包裹的金属接驳区域!

那里锈迹和厚厚的保温隔层下,似乎透出管道内部流体运动极低频的嗡鸣!

他喉咙里发出一声完全不属于人类、更偏向于受伤巨熊的狂嚎!

巨大的左臂残存的银色机械臂铠核心猛地发出催命般的极限红芒!

内部所有残存的能量和液压驱动发出濒临崩溃的尖啸!

那巨大的拳头带着全身仅存的力量和不顾一切引爆身体的疯狂——轰——隆——!!!

一团混杂着赤红能量残焰和撕裂金属的银白金属碎片的爆炸火球,如同被囚禁许久的火山,在通道右侧尽头那片金属墙壁和粗大管道接驳处猛烈爆开!

好的,我们继续《神经蒲公英》的故事。

我们将从第西章开始,延续之前的情节发展,确保每章内容充实,节奏紧凑,符合您的要求。

网友评论

发表评论

您的评论需要经过审核才能显示

小编推荐

最新小说

最新资讯

标签选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