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脑子先寄存，先寄存。
请不要过度在意细节。
1990 年的冬夜，帝都郊区卫生院的玻璃窗上凝着厚霜，寒风卷着雪沫子撞在玻璃上，发出 “哐哐” 的闷响，像要把这简陋的病房掀翻。
秦五桑躺在硬板病床上，后脑的剧痛像有无数根针在扎，她猛地睁开眼 —— 泛黄的天花板上糊着的报纸边角翘起，墙角挂着个掉漆的铁制吊瓶架，瓶里的葡萄糖正以极慢的速度下坠，空气中飘着消毒水和劣质煤烟混合的刺鼻气味，呛得她忍不住咳嗽。
“五桑！
你醒了！”
一个沙哑的男声立刻响起，秦五桑转头，看见赵老根蹲在床边，双手攥着个皱巴巴的蓝布包，指节泛白。
他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灰布棉袄，袖口磨出了一圈毛边，领口还沾着雪水，显然是在病房外冻了很久。
陌生的记忆瞬间涌入脑海：她本是玄界第一女术士，因遭最信任的徒弟背叛，死于玄术反噬，却没想到魂体不散，竟重生在 1990 年一个同名同姓的老太太身上。
这具身体的原主，今年五十岁，是秦家村的普通农妇，一辈子围着丈夫赵老根和七个儿子打转，省吃俭用把儿子们拉扯大，却活得像个任人揉捏的软柿子 —— 娘家父母偏心弟妹，把她当 “提款机”；婆家妯娌勾心斗角，总把脏活累活推给她；就连亲手养大的儿子们，也多半是白眼狼，尤其是老六赵老六，被她惯得好吃懒做，娶媳妇还得让她掏空家底。
而原主的死因，更是窝囊到了骨子里：赵老六要娶邻村的李娟，原定彩礼两千块，原主东拼西凑刚凑够，可迎亲前一天，李娟突然临时加价三千，说 “不给够钱就不嫁”。
原主急得团团转，上门好言好语劝说，却被李娟一把推倒，后脑正撞在院门口的青石板突起上，当场血流如注。
送到卫生院时，人己经快不行了，最后便宜了她这个来自玄界的魂灵。
“水……” 秦五桑喉咙干涩得像要冒烟，艰难地吐出一个字。
赵老根连忙应声，从蓝布包里掏出个掉了半块瓷的搪瓷缸 —— 缸壁上印着 “劳动最光荣” 的红字，是十年前公社发的奖品。
他小心翼翼地扶秦五桑坐起身，用勺子舀着温水，一点一点喂进她嘴里，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了她。
温水滑过喉咙，秦五桑的意识清明了些。
她试着运转玄力，想探查这具身体的状况，却发现丹田空空如也，只有一丝微弱的玄气在经脉里断断续续地游走 —— 显然是重生时损耗过大，加上这具身体伤势太重，金手指暂时没法完全激活，只能勉强用玄气看个面相，还时不时会头晕。
看来，得等身体养好些，才能真正发挥玄术的本事。
“老六…… 李娟呢？”
秦五桑的声音还带着虚弱，眼神却没了原主的怯懦，像淬了冰。
赵老根的手顿了顿，语气有些犹豫：“他俩…… 说去给你买早饭，应该快回来了。”
秦五桑心里冷笑 —— 买早饭？
怕是躲在外面商量怎么蒙混过关吧。
前世原主醒过来时，李娟和赵老六也是这样，李娟哭哭啼啼说 “不是故意的”，赵老六在旁边帮腔，原主心软，不仅没要赔偿，还劝赵老根 “别让孩子们为难”。
结果呢？
婚后李娟把原主当老妈子使唤，连口热饭都不给端，赵老六全程护着媳妇，连原主感冒发烧，都没人递杯热水。
这一世，她秦五桑可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欠了她的，她要连本带利讨回来；想欺负她的，她也得让对方付出血的代价！
尤其是李娟这种心术不正的女人，绝不能让她踏进赵家的门！
没等多久，病房门被 “吱呀” 一声推开，一男一女走了进来。
男的是赵老六，二十七八岁，穿着件新的涤卡夹克，头发梳得油亮，一看就是被原主惯坏的模样；女的是李娟，二十五六岁，穿了件红棉袄，脸上涂着廉价的胭脂，手里提着个网兜，里面装着两斤苹果 —— 苹果表皮布满磕碰，明显是供销社挑剩下的次果，连个包装都没有。
“妈，您醒了？”
赵老六先开了口，语气带着不自然的殷勤，眼神却不敢跟秦五桑对视，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李娟则立刻换上一副委屈的表情，快步走到床边，伸手就想拉秦五桑的手：“妈，真对不住，昨天我不是故意推您的，都怪我太着急了，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计较。”
秦五桑不动声色地避开她的手 —— 她用那丝微弱的玄气扫过李娟的面相，只见李娟眉峰带尖，眼下有黑纹缠泪，是典型的 “克夫破财、自私寡情” 之相，这种人，嘴里根本没一句真话。
“不是故意的？”
秦五桑的声音依旧虚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意，“我后脑的伤，是自己撞的？
卫生院的医药费，不用花钱？
我这一跤摔得连床都下不了，以后没法干活，误工费不算数？”
李娟没想到一向软脾气的秦五桑会突然这么强硬，愣了一下，随即皱起眉头：“妈，我现在哪还有钱赔医药费？
再说，您是我婆婆，大度点不是应该的吗？”
“大度？”
秦五桑冷笑一声，眼神陡然锐利起来，“我照顾你们，谁关心我？
我这辈子养了七个儿子，没日没夜干活，落得什么好？
现在被你推倒住院，你一句‘不是故意的’就想算了？
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她顿了顿，语气更冷：“还有，这婚你们也别想结了。
我赵家不娶你这种心狠手辣的媳妇，免得以后家宅不宁！”
赵老六一听就急了，连忙帮腔：“妈，您别呀！
我跟娟儿是真心相爱的！
彩礼都给了，不结婚钱不就打水漂了吗？”
“打水漂是不可能的，后续彩礼肯定要退回来，不退回来我就去告他们骗婚！”
秦五桑毫不退让，“要么，赔偿我医药费、误工费一共五百块，这婚我就当没提过；要么，咱们就去村委会评理，再不行，就报公安 —— 你李娟推倒我致伤，这是故意伤害，公安要是来了，你少不了要蹲几天局子！”
五百块在 1990 年可不是小数目 —— 普通工人一个月工资也就八十到一百块，五百块相当于半年的收入。
李娟一听就炸了，提高声音：“妈，您这是狮子大开口！
还想报公安？
您就不怕毁了老六的名声？”
“名声？”
秦五桑瞥了她一眼，“我被你推倒住院的时候，你怎么不想想我的名声？
街坊邻居都看着呢，真闹到公安那里，丢脸的是谁，你自己掂量！”
病房里的动静引来了同病房的张大妈。
张大妈六十多岁，是邻村的，昨天就住进来了，跟原主聊过几句，知道原主的不容易。
她走过来，看着李娟和赵老六，皱着眉头说：“姑娘，小伙子，你们这就不对了。
老太太都被你们推倒住院了，赔点钱天经地义，还想让老太太妥协？
再说，推倒人致伤，报公安确实要负责任，你们可别糊涂！”
正说着，护士王护士推着治疗车进来换药。
她听见张大妈的话，又看了看秦五桑头上渗着血的纱布，也帮腔道：“病人现在需要静养，不能生气。
你们做晚辈的，怎么能这么跟老人说话？
真要是闹到公安那里，对你们没好处。”
李娟和赵老六被说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却还是不想赔钱。
李娟咬着牙：“五百块太多了，我们拿不出来！
最多给两百！”
“五百块，一分都不能少！”
秦五桑态度坚决，“要么给钱，要么报公安，你们选！”
就在这时，病房门又被推开，三个中年男女走了进来 —— 是李娟的父母和哥哥。
原来李娟怕自己搞不定，偷偷让人去叫了娘家。
李娟的母亲一进门就嚷嚷：“亲家母，你这是干啥？
不就是推了一下吗？
至于要五百块，还不让结婚？”
李娟的父亲也皱着眉：“咱们都是乡里乡亲的，有话好好说，别动不动就报公安，伤了和气。”
秦五桑看着这一家人，心里冷笑 —— 果然是一家人，都这么不讲理。
她没等对方再说，首接拿起床头的搪瓷缸，对赵老根说：“老根，你现在就去村委会，让村主任来一趟，再不行，就去镇上派出所报案，说有人故意伤害我！”
赵老根虽然老实，却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听秦五桑这么说，立刻起身就要走。
李娟的家人这下慌了 ——1990 年治安严，故意伤害可不是小事，真要是被公安抓了，不仅李娟要受罚，以后家里孩子参军、上学都受影响。
李娟的母亲连忙拉住赵老根：“别去别去！
有事好商量！
五百块就五百块，我们给！”
李娟的父亲也连忙点头：“对对，我们给，别报公安！”
李娟看着父母妥协，虽然不情愿，却也不敢再说什么 —— 她可不想蹲局子。
李娟的哥哥从兜里掏出五百块钱，递到赵老根手里，脸色难看：“钱给你们，希望你们别再找事！”
赵老根接过钱，看了看秦五桑，秦五桑点了点头。
赵老根把钱放进蓝布包的夹层里，锁好 —— 这钱是原主应得的，也是她重生后讨回的第一笔公道，绝不能再像前世那样，白白让人欺负。
李娟一家没再多待，狠狠瞪了秦五桑一眼，转身就走。
赵老六看着李娟的背影，想追上去，却被秦五桑叫住：“老六，你要是敢追，以后就别认我这个妈，也别想再从家里拿一分钱！”
赵老六的脚步顿住，最终还是没敢追 —— 他知道，没了家里的支持，他根本没法生活。
他看着秦五桑，眼神里满是复杂，却也不敢再说什么，只能悻悻地离开病房。
看着他们的背影，秦五桑的眼神冷了几分 —— 这只是开始，前世原主受的委屈，她会一点一点讨回来，那些欺负过原主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赵老根握着蓝布包，看着秦五桑，眼神里满是惊讶 —— 他总觉得，这次住院醒来后，媳妇好像变了个人，不再像以前那样唯唯诺诺，反而多了几分说一不二的强硬。
但他没敢问，只是默默帮秦五桑掖了掖被角，轻声说：“你刚醒，别想太多，好好养伤，我去给你买碗热粥。”
秦五桑点了点头，看着赵老根离开的背影，心里有了一丝暖意。
这具身体的丈夫虽然老实巴交，甚至有些懦弱，但对原主还算真心。
这辈子，她会护着他，让他不再像前世那样，跟着原主一起受委屈。
她闭上眼睛，开始运转那丝微弱的玄气，慢慢修复受损的经脉。
她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养好身体，等金手指完全激活，她才能真正在这个年代站稳脚跟，保护好自己和赵老根，活出不一样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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