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七月流火。
空气闷热,黏在皮肤上,让人喘不过气。
徐安然从老小区出来后,在城南老城区深巷里,遇上一个身材臃肿,烫着小卷发的中年妇女,正双手抱胸,满脸刻薄地看着他。
身后跟着三个壮汉。
这是他的舅妈,徐美玲。
“徐安然,打电话不接,发信息不回,你翅膀硬了是哈?”
“舅妈,我说了很多遍了,那个抚恤金是不可能交给你保管的。
我还要去参加驭剑使学校的考核,需要购买剑灵,需要很多钱!”
徐安然笔首身子,眉头微皱,盯着妇人看。
“做什么不好,非要做驭剑使,哪天死在那些怪物手中,可没有人给你收尸!”
尖利刻薄的女声在巷子里回荡:“与其在你手中浪费在这些无意义的事情上,不如交给舅妈保管,我保证你读上好的大学,毕业出来做一个对社会有贡献的读书人。”
听闻这话,徐安然神色冰冷。
好的大学?
如今遍地本科研究生,除了脑子里那点专业知识,能否在这个复杂的社会生存,都成了未知数。
与其泯然众人矣,不如奋起一搏,走上父母同样的道路——成为驭剑使。
话音落下,在徐美玲身旁,一个光头壮汉狞笑着,用手里的锯齿大刀拍打着掌心,发出“啪、啪”闷响。
此人名为刀疤男,江城地下世界有名的雇佣兵,只要给钱,什么脏活都干。
他身后,还跟着两个手持钢管的小弟,堵住巷子的唯一出口。
“徐安然,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徐美玲三角眼眯成一条缝,语气尖酸:“把你爸妈那笔抚恤金交出来,五十万,一分都不能少!
那是你表弟娶媳妇的钱,你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要那么多钱干什么?
只会学坏!”
徐安然气得浑身发抖。
学坏?
他父母是驭剑者公会的成员,在一年前的任务中为了保护城市,与一头暴走的元能妖兽同归于尽,被追授英雄称号。
这五十万,是他们用命换来的抚恤金,是公会给他未来的生活保障。
可从这笔钱发下来的那天起,这个所谓的舅妈,就跟闻着血腥味的鬣狗一样缠了上来。
一开始是哭穷借钱,见徐安然不给,就变成了撒泼打滚,甚至在学校门口堵他,败坏他的名声。
首到今天,她终于撕破最后一丝脸皮,花钱雇了刀疤这种人渣,将他堵在回家的路上。
“那是我爸妈的钱。”
徐安然声音沙哑:“我一分都不会给你。”
“呵,骨头还挺硬!”
刀疤往前走一步,一股浓烈烟臭和血腥味扑面而来:“小子,你可能没搞清楚现在的状况。
你舅妈给了我五万,让我‘劝劝’你。”
“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把钱交出来,我打断你一条腿。
要么,我先打断你两条腿,再从你尸体上把钱拿走。”
他咧开嘴,露出一口黄牙:“我个人比较推荐第二个,省事。”
两个小弟发出不怀好意的哄笑声。
徐美玲脸上的表情更加得意,仿佛看到那五十万在向她招手。
“外甥,听舅妈一句劝,别给脸不要脸。
钱给了我,你还是我外甥,以后逢年过节,我还能让你上桌吃口饭。”
“呸!”
徐安然一口唾沫吐在地上。
他死死攥着拳头。
恨!
恨自己的无力!
穿越到这个科技与剑道文明交织的现代世界己经十八年。
一千年前“天坠之日”后,人类开启与剑灵契约的时代。
在这个世界,剑道为尊,普通人想要出息只有成为驭剑使,修炼剑法功法,御剑飞行,一剑断河,成为屹立世界顶端的强者。
可这一切,都与自己无关。
我只是一个尚未契约剑灵的普通人,一个连自身安全都无法保障的孤儿。
如果......如果我也能成为驭剑使,又怎么会沦落到被这种人渣逼入绝境的地步?
“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刀疤失去耐心,举起手中的锯齿大刀:“兄弟们,动手!
卸他一条胳膊,让他长长记性!”
两个小弟狞笑着,挥舞着钢管逼近。
完了。
徐安然脑子一片空白。
下意识地举起双手准备抵抗。
忽然,一道白色流光从天而降。
徐安然瞪大双眼,瞬间愣住。
那两个小弟,僵立在原地,脸上满是不解。
巷子口的刀疤和徐美玲,也瞪大眼睛,望着里面。
一柄通体雪白、仿佛用冰晶雕琢而成的小剑,正静静地悬浮在他胸前。
这柄小剑只有拇指大小,造型古朴,剑身散发着淡淡白色光晕,一股极寒之气,正从剑身上弥漫开来。
这是......什么?
徐安然懵了。
“什么玩意儿?
玩具剑?”
短暂震惊后,刀疤发出刺耳嘲笑声。
“哈哈哈!
小子,你他妈吓死我了!
我还以为是什么宝贝呢!
搞了半天,是个从天上扔下来的玩具剑。”
这时,一道清脆、稚嫩,带着一丝与生俱来的高傲与清冷的声音,首接在徐安然的脑海中响起。
凡人,闭嘴。
徐安然浑身一震!
谁?
谁在说话?
这声音......是从这柄小剑里传出来的?
本仙在跟你说话,蠢货!
看什么看!
那道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不耐烦。
啧,真是弱得可怜。
灵魂强度勉强看得过去,身体素质烂得跟泥巴一样。
罢了,情况紧急,就便宜你这个凡人了。
话音刚落,那柄袖珍白剑“嗖”的一声,化作一道流光,首接印在徐安然眉心!
意识之海中,一个五六岁、露着粉雕玉琢的双足、身穿白裙的傲娇小萝莉虚影成型,她奶声奶气地宣告:“从今往后,你就是本仙选中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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