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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粱枪

山水美如画 著

其它小说连载

其它小说《高粱枪》是大神“山水美如画”的代表陈九阿峰是书中的主精彩章节概述:冀中平原的九风裹着高粱穗子的腥刮在脸上跟小刀子似陈九把脸埋在垄沟土坷垃硌得下巴生牙床子都跟着发可他连动都不敢动——三百米外那辆鬼子卡车就停在土路车斗里的歪把子机枪跟条吐着信子的毒蛇似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这片高粱风刮得更紧高粱秆子互相撞发出“哗啦哗啦”的倒把远处鬼子的说笑声盖下去陈九眯着眼往那边能看见卡车车头沾着的泥点还有车斗栏板上歪歪扭扭的...

主角:陈九,阿峰   更新:2025-09-19 07:09: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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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中平原的九月,风裹着高粱穗子的腥气,刮在脸上跟小刀子似的。

陈九把脸埋在垄沟里,土坷垃硌得下巴生疼,牙床子都跟着发麻,可他连动都不敢动——三百米外那辆鬼子卡车就停在土路口,车斗里的歪把子机枪跟条吐着信子的毒蛇似的,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这片高粱地。

风刮得更紧了,高粱秆子互相撞着,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倒把远处鬼子的说笑声盖下去些。

陈九眯着眼往那边瞅,能看见卡车车头沾着的泥点子,还有车斗栏板上歪歪扭扭的日文,像鬼画符似的。

他攥了攥拳头,指节捏得发白,掌心的汗早把粗布褂子的袖口浸透了。

“咔嗒。”

身后忽然传来枪栓拉动的轻响,陈九的心猛地一揪,随即又松下来——是队长老郑。

他用眼角余光瞥过去,老郑正趴在旁边的垄沟里,左臂的褂子早被血浸透了,暗红色的液汁顺着指尖往下滴,砸在干硬的土块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印子,连旁边的草叶都沾了血。

“瞄准那机枪手,”老郑的声音压得像蚊子哼,气音里裹着血沫子,每说一个字都像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狗日的刚才扫倒了小杨……你得给她报仇。”

陈九的喉头滚了滚,没应声,喉咙里跟堵了团热棉花似的。

小杨的模样一下子就蹦到了眼前——昨天刚从县里来的女学生,扎着俩黑油油的麻花辫,辫梢还绑着粉布条,背个洗得发白的药箱子,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弯弯的,说话细声细气,还跟他打听过高粱地啥时候能收。

可就在半个钟头前,运输队刚钻进这片高粱地,还没等喘口气,鬼子的机枪就“哒哒哒”响了。

陈九只听见小杨“啊”了一声,回头就看见那姑娘倒在高粱秆子中间,红裙子瞬间就被血糊住,像朵刚开就被踩烂的山丹丹。

他想冲过去,被老郑死死按住,那时候老郑的胳膊还没受伤,压低了声音说:“忍忍,现在上去就是送死。”

陈九攥紧了手里的“汉阳造”。

这枪是三柱子牺牲时塞给他的,枪身被磨得发亮,标尺上的漆掉得光秃秃的,握在手里却格外踏实。

三柱子牺牲前还跟他说:“九儿,这枪认人,你对它上心,它就给你长脸,关键时候能救你命,还能杀鬼子。”

现在,枪管被他的手汗浸得发滑,他能摸到枪身上三柱子留下的指痕,心里的火一下子就烧起来了。

卡车那边有了动静。

两个黄皮鬼子从驾驶室里跳下来,敞着裤裆在路边撒尿,嘴里还说着啥,时不时往高粱地方向瞅一眼,眼神里满是不屑。

车斗里的机枪手是个矮胖子,正歪着头跟司机说笑,后颈窝的肉褶子一颤一颤的,露在钢盔外面,看着就恶心。

那机枪就架在他跟前,枪口还对着这边,好像随时都会再响起来。

就是现在!

陈九深吸一口气,高粱叶子的腥气钻进肺里,呛得他差点咳嗽,赶紧用嘴捂住。

他缓缓抬起枪,枪托抵在肩膀上,胳膊肘撑在土坷垃上,尽量让自己稳些。

准星一点点套住那矮胖子的后颈窝,他能看见那团晃动的肉,听见自己“咚咚”的心跳声,比风刮高粱的声音还响。

手指猛地扣下去——“砰!”

枪声在高粱地里炸开,惊起一群麻雀,“扑棱棱”地往天上飞。

三百米外,那矮胖子的脑袋猛地往后一仰,红的白的东西“噗”地喷了车斗一挡板,歪把子机枪“哐当”一声砸在铁皮上,声音在风里传得老远。

“八嘎牙路!”

鬼子的叫喊声紧接着就起来了,剩下的几个鬼子慌慌张张地抓枪,有的还没搞清楚子弹是从哪儿来的。

老郑瞅准机会,拽掉了手榴弹的弦,黑铁疙瘩在手里颠了两下,眼睛盯着卡车底下,猛地扔了过去。

“轰隆!”

火光猛地蹿起来,把半边天都映红了。

陈九觉得耳朵里“嗡嗡”响,脸上被热气烫得发疼。

卡车轮胎炸得粉碎,碎片飞出去老远,铁皮板子“哗啦啦”地飞起来好几米高,又重重地砸在地上。

剩下的鬼子跟被捅了窝的马蜂似的,嗷嗷叫着往高粱地里冲,子弹“嗖嗖”地从头顶飞过,打在高粱秆上,碎叶子簌簌往下掉,落在陈九的脖子里,又痒又扎。

“撤!”

老郑拽了陈九一把,声音比刚才更哑了,拖着伤胳膊就往高粱地深处钻。

他的脚步有些踉跄,每走一步都要扶一下旁边的高粱秆,血顺着胳膊往下流,在高粱秆上留下一道红印子。

陈九跟在后面,步枪在怀里硌得肋骨生疼,可他不敢松手。

跑过小杨倒下的地方,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姑娘还躺在那儿,红裙子被风吹得动了动,一只手从裙子里露出来,还保持着攥拳的姿势,指甲缝里抠着块黑土,像是要把这片地攥在手里。

“看啥看!

要命不!”

老郑回头吼了一嗓子,唾沫星子喷在陈九脸上,语气里满是急火,“鬼子快追上来了,再看就都得死在这儿!”

陈九赶紧低下头,脚底下加快了速度。

风里除了高粱的腥气,好像还飘着点啥别的味——是前村王大娘蒸窝窝头的麦香?

去年这个时候,他还在王大娘家吃过窝窝头,就着腌萝卜,香得能多吃两个。

又或者是家里炕头那床旧棉被的味道?

那被子是娘亲手缝的,里面塞的是新棉花,冬天盖着暖和极了。

他想起娘临走前说的话:“九儿,好好活着,守着咱这地。”

“前面有地道口,”老郑的声音低了下去,呼吸粗得像破风箱,每喘一口气都带着“呼哧呼哧”的响,“跟上,别掉队,进去就安全了。”

陈九点点头,伸手摸了摸枪膛。

还有五发子弹,他数得清清楚楚,一颗都没多,一颗也没少。

他知道,这些子弹得省着用,下次再遇到鬼子,每一颗都得打在鬼子身上。

风还在刮,高粱秆子“哗啦哗啦”地响,像是在哭,又像是在喊。

陈九跟着老郑,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面走,脚下的土被踩得实实的,留下一串脚印。

他不知道这仗要打到啥时候,也不知道能不能活到明天太阳出来,更不知道下次还能不能再闻到窝窝头的麦香,能不能再盖上家里的旧棉被。

可他心里明镜似的——只要还能攥住这杆枪,只要还能站起来,就得把这些带枪的豺狼,从这片高粱地里赶出去,从这片冀中平原上赶出去。

因为这是家,是娘让他守着的地,是小杨、三柱子还有好多人用命护着的地方,不能让鬼子糟蹋了。

前面的高粱秆子忽然变稀了,老郑停下脚步,蹲在地上扒开一堆干草,露出一个黑黝黝的洞口。

“进去,”老郑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带着点放心,“里面有咱的人,能给我处理下伤口。”

陈九先钻了进去,洞里有点黑,能闻到一股泥土的味道。

他回头看了一眼洞口,外面的高粱地还在风里晃,那串脚印很快就被风吹来的土悄悄盖住了,好像刚才的枪声、爆炸声,还有小杨的红裙子,都没存在过似的。

可他知道,这些都记在他心里,记在这杆“汉阳造”里,记在这片高粱地里。

只要他还活着,就不会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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