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我站在人字梯上，踮着脚尖，费力地拧着那颗卡在灯座里纹丝不动的旧灯泡。
心脏在胸腔里发出沉闷的抗议，像一台不堪重负的老旧发动机。
“微微，你小心点，别摔着！”
婆婆张兰的声音从梯子下传来，语气里充满了“关切”，“我给你扶着梯子呢，稳稳当当的！”
我从梯子上低头看她，她确实双手扶着梯子腿，仰着脸，眼神却有些飘忽，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怪异笑容。
就是这丝笑容，让我背后的汗毛瞬间立了起来。
“妈，要不还是等陈浩回来换吧，我有点头晕。”
我扶着天花板，想从梯子上下来。
先天性心脏病让我不能劳累，更不能受惊吓。
“哎呀，马上就好了，一个大男人，哪能总让他干这种小事！”
张兰的语调猛地拔高，扶着梯子的手紧了紧，“你快点，就差一下了！”
我的心脏跳得更快了。
这种被催促的感觉，像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了我的心。
就在我用尽全力，终于将灯泡拧松的那一刻——“啊——老鼠！！”
张兰突然发出一声刺破耳膜的尖叫，双手猛地从梯子上缩开，惊恐地指向我身后空无一物的墙角。
“好大一只黑老鼠！
往你那边跑了！”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所有的血液仿佛瞬间冲上了头顶。
身体的本能快于理智，我下意识地回头去看。
脚下一空。
整个世界在我眼前天旋地转。
我像一片被狂风卷起的落叶，从近两米高的梯子上直直地摔了下去。
后背重重地砸在地板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咚”。
剧痛从尾椎骨炸开，瞬间传遍四肢百骸。
但比这更可怕的，是心脏传来的尖锐绞痛。
它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死死捏住，每一次收缩都伴随着窒息般的痛苦。
我蜷缩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眼前阵阵发黑。
我的手在口袋里疯狂摸索，想要拿出那瓶救命的硝酸甘油。
“哎呀！
微微！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
张兰的惊叫声仿佛从另一个世界传来，她扑到我身边，声音里带着哭腔，“都怪我，都怪我胆子小！
看到老鼠就忍不住叫了出来，我不是故意要吓你的啊！”
她的哭喊声，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钝刀，在我濒临停跳的心脏上反复切割。
我死死地盯着她刚才指的方向。
光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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